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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內話】男人的背叛 女人的重生

我才出生1個月,就被丟進水池,大班就要學自由式,沒游完1千公尺不能回家。我爸當過游泳教練,他嚴格訓練我跟弟弟,但每次游完泳,又會帶我們去吃高級西餐牛排,讓我對游泳又愛又恨。
家裡經濟狀況變差後,爸爸就不再帶我們去游泳了。他靠買賣股票賺錢,專玩風險高的台指期(台股期貨),一開始很賺,之後就一路賠,借錢借到信用破產,負債超過500萬。為了幫家裡還錢,我高中開始打工,畢業沒念大學,到專櫃賣衣服、電子工廠當女工,每天都在按計算機,連50元手搖杯也不敢喝。當時我跟一個游泳教練交往,看他當救生員賺得比較多,也去考,一次就考上,後來又考了教練證跟救生員教練資格,白天當健身房櫃台,晚上當救生員,週末教游泳,最多月入十幾萬。壓力大的時候,我會去游泳,水裡很安靜,偷哭沒人會發現,哭完泳技還可以進步。
但錢還是還不完,爸爸嫌我們幫不了他,決定搬出去,後來我發現原來他是去跟別的女人同居,我氣炸了,媽媽更是憂鬱到天天想自殺,必須去看身心科。爸爸很大男人,以前不准媽媽工作,害她沒一技之長、也沒什麼朋友,小時候看他們吵架,覺得媽媽很廢,直到爸爸走了之後,我陪她吃飯聊天,才知道她為我爸跟我們犧牲很多,爸爸欠錢後,她甚至辦現金卡幫忙借了3、400萬,到現在都還信用破產。
我勸媽媽今後要為自己打算,問她有什麼想做的事?她說自己以前常游泳,曾經也想考救生員。我立刻幫她報名上課,一有空就幫她特訓、喬姿勢。其實本來沒期待她會考上,只想讓她泡泡水、轉移注意力,畢竟她都50歲了,也很久沒游泳,沒想到她一次就通過!那天我比她還高興,這是她人生少數為自己努力完成的一件事。現在她在社區當救生員,變得自信,也交到新朋友,每次都跟別人說:「是我女兒帶我來考救生員,把我從痛苦裡拉出來。」
郭子綾(右)藉游泳讓媽媽(左)重新站起來,現在兩人經常在休假時相約游泳池聊天。
雖然爸爸離開家,但我教游泳時常想起他。他很嚴格,但也滿幽默的—像是自由式手臂要彎得像雞翅膀、蛙式踢腿腳要夾緊像尿急—現在我也會這樣教學生。游泳像是爸爸在我身上種下的種籽,讓我現在可以幫到很多人,包括媽媽,其實滿感謝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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