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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計高一籌》 藝術幾斤友誼幾兩

個性孤僻的落魄畫家畫作無人問津,畫廊老闆竟用詐欺方式,將他的畫作炒作成炙手可熱的遺作。(海鵬提供)
個性孤僻的落魄畫家畫作無人問津,畫廊老闆竟用詐欺方式,將他的畫作炒作成炙手可熱的遺作。(海鵬提供)
這年頭關於詐欺的故事,層出不窮。就連藝術,都避免不了。阿根廷導演加斯頓杜帕拉特的《計高一籌》不僅質疑了作品與作者的價值該如何標定,更把藝術經紀作為伯樂還是商賈的矛盾,搬上了檯面。
這部電影其實並不沉重,相反地,還不時出現一些慧黠的幽默。兩位男主角,一個是憤世嫉俗、名聲下滑的畫家,一個是想幫他賣畫卻束手無策的畫廊老闆。後者一開場便悠悠跟觀眾坦承:「我其實是個謀殺犯。」再看到他跟畫家的激烈衝突,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商業摧毀了藝術。
看著看著,你又發覺他的刀子嘴豆腐心,總在為畫家擦屁股,替他找機會,那是真的照顧。尤其當往事重提,才曉得那是從青春就開始的革命情誼,而非在商言商而已。所有狠話,都只是因為熟悉與信任。觀眾因此心軟,接受他們接下來的合謀。
《計高一籌》電影海報。
對,他們詐欺、炒作。你當然也可以說這是對藝術市場和社會觀念的嘲弄,因為死亡能讓身價高漲。但另一方面,那個曾經拿槍轟爛自己畫作、痛斥「這就是你們要的現代藝術嗎」的畫家,不也順應了以價錢論英雄、為商業而服務的規則嗎?
編導在前面安插了一個想當畫家學生的角色,乍看無關緊要(但畫家「教誨」他的方式很有趣),卻在關鍵時刻以絕對理想主義者的姿態出現,扮演了揭發者。做為觀眾的我們如果認為他「礙眼」,是否也掉入了資本主義的泥沼,扮演起共犯?但會不會連整場詐騙,都被當成是一樁當代藝術呢?其實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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