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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爛殼的蝸牛3】房子借死不借生 暖心房東為艱苦人留下一席之地

弱勢和老屋逐漸生長出特殊的社區關係,有些二房東還會身兼照料房客、跑腿買食物的工作。(攝影組)
弱勢和老屋逐漸生長出特殊的社區關係,有些二房東還會身兼照料房客、跑腿買食物的工作。(攝影組)
弱勢意味著人生的困境糾結成難解的毛球,「這樣的房客,坦白講,狀況真的比較多。」長年將屋子租給弱勢房客的阿金,為這些人在城市裡留下一席之地。他會到醫院探視住了12年的房客,要對方別擔心房租,好好照顧身體。最後對方臨終時欠了1年房租沒繳,「但他租12年,才這1年沒繳而已,還可以啦。」
住得久的房客,也曾在他房子裡闔上眼,問他忌諱屋裡死過人嗎?他笑說台灣有句話,叫做:「寧借人死,不借人生。」意思是過世的人會保佑房子裡的人,借給別人生孩子,卻會把屋裡的運氣給帶離,「死在家裡有什麼奇怪。」
想換屋,阿生能指望的只剩福利補助,他聽人說,他的情況應該可以拿到更高一級的低收入戶補助,但要重新申請福利資格,補助將會有1個月空窗期,他思忖今年要找個手頭鬆的時候,再來重新申請福利身分,「看能不能多一點補助,換到好一點的地方住。這邊真的很糟,空氣差、又小間。」他頓了頓,「唯一好的是我們二房東人很好啦。」
和阿生同住一樓的阿宏(化名)就是他口中的二房東。阿宏的房間比阿生小得多,一張單人床佔滿整屋,瓶瓶罐罐堆疊在門旁,衣服掛滿牆邊,電視總開著,讓房裡像有人聲作陪。
1930年代出生的阿宏,老家在芳苑。風頭水尾之處養不起孩子,家裡6個兄弟姊妹全在國小畢業就來台北當學徒。那時要當學徒還得找人請託廠主,他在成衣廠幹活,包吃包住但也辛苦,阿宏的父親在芳苑養蚵,遇上中盤收了貨,人卻跑了,蚵農一分錢也沒拿到手。阿宏當完兵後,接手做中盤,收購老家芳苑一帶的蚵仔,再轉賣給遼寧街夜市的攤商。
「做中盤都是半夜收貨,回家都深夜了。」日夜顛倒的作息讓他和家人起了衝突,「我回家時大家都在睡覺,弄出聲音他們覺得吵,後來想一想乾脆自己出來住。」收拾好,人便離了家,買了的房子留給老婆與兒子同住,一個人靠老本和兒子給的微薄生活費租屋。
「我原本租在對面那邊,(格局)也是跟這裡差不多。後來房東兄弟間產權糾紛,我就搬到這裡。」只是阿宏剛租進來時,房東已不大想再招租,「租給這些人也不輕鬆啦,欠房租的、脾氣差的,一個便當盒沒放好就要動手的……,管理這些也是很累啦。」房東原只想等到老房客離散後,便將房屋空著不再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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