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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心番外篇】劉慕沙的不在場證明

朱天心把寫作視為人生第一要務。
朱天心把寫作視為人生第一要務。
朱天心《擊壤歌》回憶某日與父親朱西甯在庭院種花,她問父親只生3個女兒,沒有兒子是否遺憾?父親淡淡地說道:「道統比血統重要。」小女兒朱天衣後來聽父親說了這樣的話,簡直嚇壞了:「難道我不寫作就不是你們的女兒了嗎?」雖是閒話一句,但亦足見這一家子把寫作放得比倫常更為重要,朱天心在《漫遊者》寫道這一家子3代人7個作家,父不父、子不子,母親是第四個女兒,兒子謝海盟與母親是同一代人,一家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底下,誰正在寫作,誰就最大。
朱天心把寫作視為人生第一要務,紀錄片上映,她心裡也沒多大的波瀾起伏:「3年實在磨了太久了,在大銀幕看片子,只是覺得天啊,我雀斑多到這樣的地步。有點疲掉了吧,心想目宿買單那樣就好了。」姊姊朱天文長年與侯孝賢孵劇本拍電影,對此,她用的形容詞是天文「借」給侯導拍片,是「服兵役」。她不無感慨地說那是「不務正業」,浪費了好多時光,少寫了好多小說。
關於文學,她心中有一把嚴格的尺,嚴格小姐說自己不逛連鎖書店,大家都說很好,熱議的書,她會等上1、2年後,繁華若盡,若那書到時候還在,她就看。當文學獎評審,也是她與外界的窗口,遇到好的,有才華的年輕人,她都會持續追蹤。近年有什麼激賞的作家嗎?她說寫《痛苦編年》的王俊雄。
那是兒子謝海盟一日在臉書上見著了王俊雄的文章,推薦給她與謝材俊,她與謝材俊看了覺得真是好,留言給文壇菜鳥鼓勵與關懷,並把新書的序攬下來了。「到了一定的年紀,作品看多了,有一定的眼界,一看就知道寫作的人是哪個路數,哪個門派,但像是便當一打開,都是蒸便當的氣味,就不想吃了。王俊雄寫家鄉,這是一個俗爛的題材,每個人都有家鄉,加上政治正確,好容易寫到一個不解之處,但王俊雄不會,他回到文學的路上來寫,又能抓人眼球,非常不俗,所以我很喜歡他的東西。」
嚴格小姐標準真是太嚴格了,那或者是她在《三十三年夢》老是和那些少年友人割袍斷義的緣故,她能在座談中講出「張大春用功,比我們家姐妹,更像我爸爸的孩子」,就能在媽媽劉慕沙晚年不讀書,不創作,把她當後生晚輩來鞭策。媽媽被逼急了,囔著:「我又不是楊絳,又沒有要寫到七老八十。」
母親在這個文學家庭紀錄片篇幅這樣少,不會太不公平嗎?「《願未央》首映第二天,鄭村棋夏林清來我們家吃飯,他說『你們要小心喔,片子裡母親都不見了,人家又會說你們是中國父權家庭,欺壓台灣本省女性』,我說不會有人這麼無聊吧,他們說這絕對是一個存疑。但我後來想了一下,她過往參與文學,是因為爸爸,但我爸不在了,她也不是悲傷,但就像大人不在了,她可以放大假了,不用做功課了,她有合唱團、有教會、網球打不動了,但老球友的聚會還是會參加。她有自己滿滿的生活,有比文學還要吸引她的部分,在家族的精神狀態,某種程度是一種缺席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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