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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內話】我不是高齡產婦

36歲時,我跟先生覺得好像可以有小孩了。我們滿佛系(備孕),但幾個月後去婦產科檢查,醫生卻說:「妳卵巢就老啦!」卵子就算很多也沒有用處。醫生語氣很嫌棄,說沒有避孕、超過1年沒懷孕就是不孕症,病歷直接寫「不明原因不孕症」。出診間我就哭了,很傷心也很不甘心,為什麼說我的身體有問題?
我經期很規律、量也都正常,一直很健康。我表姊40歲結婚,很快就有小孩,我還很年輕,不覺得這個年紀沒辦法生小孩。我開始看不同的醫生,第1個中醫看2年,1個月要1萬元,花了20萬元,最後他對我說:「我真的拿妳沒轍了,妳是我目前遇到的大魔王。」第2個西醫說我的卵巢沒有早衰、在正常數值內,建議我做人工生殖。我很怕打針,還是試了,但那次仍然失敗。
每個月生理期來,我坐在馬桶上就哭了。本來,我覺得不管有沒有生小孩,都可以活得很精采,現在卻得失心好重。有人說,不要有壓力就會有小孩,但那就像叫憂鬱症的人不要想太多一樣。我很少跟別人提這些事,沒辦法順利懷孕,就好像被貼了標籤。
看第2個中醫半年後,我終於懷孕了,當時38歲。巨大的開心,結果6週就流產,連心跳都還沒照。一開始是點狀出血,隔天清晨我被痛醒,痛到在床上打滾,肚子一陣一陣地陣痛。醫生對懷孕初期流產其實束手無策,只能開安胎藥給我。但我的血還是止不住,後來醫生幫我照超音波,說小孩找不到了。
流產後我每天哭,為什麼?我不懂,懷疑是不是自己免疫有問題(會攻擊小孩)。醫生說流產不是我的問題,是胚胎不健康。有親戚聽到我流產,問我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我好生氣,不回她訊息。後來朋友們陸續生產,我都沒辦法聊這些話題,說不出口我也曾經懷孕,也會孕吐跟嗜睡。講流產,場面會變得尷尬,我也不想被安慰。
很多關於年齡的標籤貼在女性身上,好像年紀大注定要被淘汰。29歲最恐怖,有人說:妳要30了,再不結婚沒人要。我跟先生從大學就在一起,他們說我人生最美好的精華都在他身上,最後他不要我了怎麼辦?但不會有人恐嚇他,也不會跟他說:「你精子就要老了。」「再不結婚,生出異常小孩怎麼辦?」現在我懷孕6個月,小孩出生時我就滿40歲了,有人說我是高齡產婦,但稱讚我老公能力很好,為什麼不說我身體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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