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
2017.02.15 19:59 臺北時間

原金氏王朝接班人 金正男「霧裡看花」的人生

北韓平壤金日成廣場花展,準備迎接2月16日「光明星節」金日成誕辰。(東方IC)
北韓平壤金日成廣場花展,準備迎接2月16日「光明星節」金日成誕辰。(東方IC)
前北韓領導人的長子金正男在馬來西亞遭刺殺身亡。他一生充滿謎團,從一出生就深居大院,八歲就被送往海外求學;回到北韓他未曾展現任何政治野心,在金正恩上台之後也長年避居海外。這樣低調的他仍引發殺機,原因耐人尋味。
北韓領導人金正恩同父異母的哥哥金正男,在馬來西亞疑似被兩名女特務用毒針暗殺身亡,震驚國際社會。
恐怖的暗殺,想當然爾,會被聯想成北韓的宮廷內鬥,金正恩為了鞏固權力而鏟除異己的手段。
不過,如果深究金正男在家族中的地位,以及他與北韓政治圈的關係,金正恩教唆暗殺金正男像一齣疑點處處的驚悚劇,其實不大合情理。
馬來西亞警方公佈「一名北韓公民」死亡的新聞稿。名為Kim Chol(疑為金正男化名)的46歲北韓男子在吉隆坡機場尋求醫療協助,在送醫過程中死亡。

童年的深宮幽居歲月

金正男是前北韓領導人金正日的大兒子,「金氏王朝」的創建者金日成的長孫。他特殊的出身背景似乎早註定他客死異鄉的命運。
金正男1971年出生於平壤,母親是北韓電影明星成蕙琳。成蕙琳出生在南韓的慶尚南道,比金正日還大了四、五歲。在結識金正日之前她已結婚並生了一個孩子,據說因此金日成對兩人關係大為反對。
在金正男出生時,正是金正日積極想要爭取「王儲」的接班地位,而他的主要政敵則是他的繼母金聖愛。金正日與成蕙琳的關係如果被公開,可能會影響他登上大位的機會。也由於這種關係,金正男從小過著秘密幽居的生活,住在平壤市中心的豪宅,與他的外祖母(成蕙琳的母親)和阿姨(成蕙琳的姊姊成蕙琅)同住。
1981年金正日與金正男父子合影,後排自左向右依序是金正男的阿姨成慧琅(成惠琳的姐姐)、成惠琅的女兒李南玉、成惠琅的兒子李翰榮。

十年的海外漂泊

一開始,金正日極寵愛這個長子,經常陪孩子一起睡覺、一起吃飯,甚至會在百忙中給兒子打電話。
1979年,八歲的金正男被送到海外。根據成蕙琅的回憶錄,喝醉酒的金正日曾哭著對著成蕙琅抱怨,為何把他的孩子帶離開他身邊。
此後,金正男先後旅居俄羅斯和瑞士,學會流利的法語和英文,十年後才結束了小留學生海外漂泊的生活。
回到北韓之後,他與外面世界的接觸,對照自己在國內相對封閉生活,讓他對北韓的經濟和政治制度開始產生懷疑。
金正日似乎也開始對金正男感到失望,曾經威脅要把他送到政治勞改營挖煤礦。據成蕙琅的說法,當時他們以為勞改的命運已定,甚至幫金正男準備好了足夠的衣物和鞋子。

宮廷奪權 金正男不在接班名單內

在長子金正男離開北韓的同時,金正日和萬壽台藝術劇院的一名舞者展開了新的感情。她是60年代隨父親從日本回到北韓的高容姬。
被視為金正日第四任妻子的高容姬,為金正日生下了三個孩子,兩個兒子金正哲、金正恩,以及女兒金與正。
相較於金正日的其他妻妾,高容姬似乎對宮廷權力鬥爭最有野心,同時她也最得金正日的寵愛。她籠絡丈夫身邊的核心幕僚和將領,成為自己的心腹。
當金正男在八零年代末期結束求學生涯回到北韓,金正日家族之中已傳出高容姬為自己子女的繼承權開始展開卡位。儘管在北韓,私底下議論誰來接班的問題是嚴重的禁忌,一般人甚至有可能送命。
到了九零年代之後,高容姬儼然已是北韓的第一夫人,和丈夫一同出現在軍隊校閱和接見官員的場合。等於以國母的姿態昭告天下,她的兒子金正哲和金正恩將是王朝的接班人。
2001年金正男持假護照入境日本遭逮捕。(東方IC)
當金正男在2001年在日本東京迪士尼使用假護照被逮捕時,許多人認為這個事件是王位爭奪戰中金正男失寵的關鍵。
不過BBC專門研究北韓領導人的麥登(Michael Madden)認為,這是一種錯誤的解讀,事實上,金正男從沒有被列入考慮人選。
或許最多只能說,高容姬正好趁這個事件,來強化內部應該由她的兒子接任的印象,同時也在有意無意之間,誇大金正恩和金正男之間為掌大權兄弟鬩牆。

金正恩下暗殺令?動機令人費解

暗殺和處決潛在的政敵,雖然是金正恩恐怖統治經常見的手段,但暗殺同父異母的哥哥,原因卻令人費解。因為這似乎看不出對他有何利益,只會製造更多平壤政權不穩的謠言。
首先,金正男並不是對金正恩地位具有威脅的對手。而且他本人對這職位也看不出有任何興趣。
金正男長期住在國外,根本無力培植自己在北韓的政治勢力。更不知道如何打通政權裡的聯繫管道。
其次,金正男和一些中國官員有密切的關連,過去有段時間可說是在北京當局某種形式的保護之下。
而中國正是北韓最重要、也幾乎是唯一的盟邦和貿易夥伴。過去幾個月來,平壤一直試圖修復和北京的關係。
除非金正男的重要性已經更甚於與北京維持良好關係,金正恩派人暗殺哥哥也不符合他在國際政治的利益。

生死皆謎 金正男「霧裡看花」的人生

過去三十年來,金正男一直是媒體好奇,同時也是常常被誤解、扭曲的對象。
他中廣身材、一臉鬍渣的形象略顯邋遢,而隱居豪宅,經常出入各國賭場,又給人紈絝子弟的形象。但是或許基於自己特殊的身分,金正男對於外界對他的觀感或傳聞,幾乎很少做出澄清或反擊。
據說他是遵照父親金正日的囑咐,要保持神祕和高深莫測,讓外界對北韓領導階層永遠「霧裏看花」。即便他的死因,同樣也是存在著怪異突兀的疑點,讓人感到撲朔迷離。
參考資料:
Death in a dynasty: What led to the demise of Kim Jong-nam? (BBC)
Kim Jong-nam: Malaysia investigates apparent poison attack (BBC)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3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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