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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內話】家庭會傷人

我是花蓮人,高中畢業故意選了離花蓮最遠的台中讀大學。我爸是成功的生意人,家裡經濟狀況很好,可是,他可能工作壓力大,睡不好,常喝酒配安眠藥,現在回想起來他或許有躁鬱症,發作起來會對家人拳打腳踢。我每次被家暴都會去驗傷,但媽媽阻止我報案,說怕毀掉爸爸的事業。
高二有次回家,我看見媽媽被罰跪在地上,爸爸把她打得鼻青臉腫,還摔杯子,媽媽崩潰地問我,要不要跟她去自殺?我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一直哭。那陣子我好痛苦,只能乖乖去上學,把心事寫在聯絡簿上。
班導師得知後把我轉介到輔導室,輔導老師是台大社工系的,她光聽我說話,我就覺得很療癒,有時我笑著講悲傷的事,她卻哭了,原來你無法流的淚另一個人會幫你流,那好像有種魔法,閃閃發光的感覺。我也想成為有魔法的人,於是離家到台中念社工系。
社工李佳庭(左)的工作是培訓遊民成為街遊導覽員。右為導覽員小胖,去年10月因心肌梗塞過世。(李佳庭提供)
讀社工系太棒了,班上氣氛溫馨,家裡得不到的溫暖這裡全都有。我立志做一個好社工,但出社會後,我協助安置遊民,每個個案都有悲慘的經歷,不然不會出現在我面前,這份工作錢少、挫折感重,八成機率被遊民打槍,心靈被消耗得很嚴重。我晚上會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約會,後來交了男友,我開始大吃大喝,靠食慾對抗白天接收到的負能量。
其實,我學社工最大目的是要修復我的家,我特地學習家族治療,也找心理諮商師練習和爸爸溝通的技巧。有一次我回家,那天姊姊穿著短褲,爸爸大罵:「妳是要出去賣嗎?」姊姊因此大哭,我試著用平等的方式跟爸爸溝通,希望他知道自己是錯的,溝通時他還好好的,到了凌晨4點我還在睡覺,我就被他壓在床上一直打,咆哮說:「妳以為妳是誰啊!」我踩著夾腳拖逃到附近超商,天亮就奔回台北租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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