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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2.11 08:23 臺北時間

【告別陳俊志】帶刺的武裝玫瑰 紀錄片導演陳俊志

陳俊志站在抗爭第一線。(翻攝《無偶之家、往事之城》官網)
陳俊志站在抗爭第一線。(翻攝《無偶之家、往事之城》官網)
紀錄片導演陳俊志,也是社會運動工作者,同志運動倡議者,每次看到他的新聞,他好像都是張牙舞爪、難以接近。但認識他的人,卻又覺得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1999年推出的紀錄片《美麗少年》,的確讓許多人都嚇一大跳,畢竟台灣第一屆同志大遊行是2003年的事,當時還得隱藏在「台北同玩節」的活動裡頭,遮遮掩掩。可早在這幾年推出的《美麗少年》,就擺明了直接討論同志情感,片中3位Y世代的主人翁都是青春年華。其中大丙、小丙又是兄弟檔,更讓人引起注意(他們就是後來進軍演藝圈的大炳、小炳)。當紀錄片上映時,因為某新聞台採訪大丙的父親,一句疑似思索後的回答,被解釋為「反對兒子的性向」,讓陳俊志非常生氣,控告這間新聞台。當時所有人都覺得,跟新聞台打官司只是浪費力氣,但他就是堅持要上法院。
《美麗少年》鏡頭下的小炳。(翻攝《無偶之家、往事之城》官網)
在2002年,《揚起彩虹旗-我的同志運動經驗》新書發表會上,陳俊志跟另外一位與會人士「二哥」(Funky酒吧老闆),砲轟作家白先勇、《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認為他們手上的資源甚多,卻鮮少替同志說話,讓同志運動無法更上層樓。這番言論當時也引發不少議論,很多人也砲轟陳俊志,為何把砲口對準自己人。但在今年婚姻平權公投的前夕,白先勇、林懷民都站出來呼籲大家踴躍投票,即使公投結果不如預期,但遲來的聲援,好像也呼應了當初陳俊志的不滿。
但在隔年(2003年),陳俊志自己卻成了頭條新聞主角,他先是站出來表示自己是曾家暴的受害者,施暴者是他的油漆工男友,儘管事情發生在5年前,但講起來依然讓他膽顫心驚,希望家暴防治法能把同志也考量進去。只是隔天他又後悔自己講了太多,充滿了害怕,一點也不像他平日據理力爭到底的強悍。當時讀起來是一則八卦,後來才知道他是藉由跟婦女運動團體合作紀錄片《玫瑰戰爭》,透過拍攝遭到家暴婦女的紀錄片,才讓自己一步步離開了那個會打他的男友。
在拍攝《玫瑰戰爭》時,陳俊志學會了手持攝影機,他自己的解釋是要取得被拍攝者的信任,如果拿一台大型的攝影機,會讓人畏懼。而小巧的手持攝影機就方便許多,讓他可以靠著牆、或支撐點,把自己盡量隱形起來,好讓被拍攝者可以放下心中重擔、暢所欲言。這個技巧讓他在《無偶之家、往事之城》增加了許多的機動性,因為他拍攝的題材是平日最討厭被人指指點點的同志三溫暖。《美麗少年》的主題是年少輕狂的青春,但這部片的主題就是無處可去的中老年同志,在三溫暖找到同儕彼此照應的力量。靠著長時間的蹲點,最後他取得同志三溫暖老闆的信賴,讓他進入拍攝這裡中老年同志的故事。
然後就是去年他在臉書上發文,控訴遭到製片李烈長達3年的霸凌,起因是合作的《台北爸爸、紐約媽媽》電影拍攝計畫破局。雖然陳俊志出版這本書時,李烈還是推薦人之一,之後改編為舞台劇也深受好評,但最後卻演變成陳俊志單方面的不歡而散,李烈也選擇不對此事發表任何意見。儘管當時曾一度預告,會把內幕慢慢說出來,但最後陳俊志決定學會寬恕,改而努力籌備《台北爸爸、紐約媽媽》的紀錄片。
現在回頭看來,他早在1999年就藉由《美麗少年》,告訴大家「性別平等教育法」的重要,阻止同志在校園內遭到排擠、霸凌;甚至在2010年的《無偶之家、往事之城》,暴露只能相戀、無法結婚的同志伴侶,是有過的多辛酸。而我們呢?卻在今年這場公投裡頭,讓對手胡言亂語、任意污名,換來一個荒唐又悲哀的結果。猶如《台北爸爸、紐約媽媽》書中暴露種種家變的悲劇無奈,也許這世上沒有人真正瞭解陳俊志。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8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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