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2019.02.25 06:06 臺北時間

【「紐約客節」的村上春樹(4/2)】列車上的偶遇 鐵粉對他說:「你退步了」

2009年10月5日,東京JR車站行人經過村上春樹小說《1Q84》的廣告海報。(東方IC)
2009年10月5日,東京JR車站行人經過村上春樹小說《1Q84》的廣告海報。(東方IC)
村上的小說裡常有非現實的元素,不過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在寫小說時,「現實與非現實很自然就融合在一起。這並不是我原先就計畫好,而是我自然隨著故事走,不過我越是想用現實的手法寫,越是無可避免非現實的世界會浮現。」
村上春樹曾形容他的小說就像一場派對,「任何人想參加都可以參加,想離開的也隨時可以離開」。在這場派對裡,寫實的都會男女、學生、上班族,與有著各種奇特能力的品川猴、羊男、老鼠、發條鳥在現實與虛幻之自由穿梭。
甚至,村上說連自己也無法分辨現實與非現實世界之間的界線。他認為,或許這存在著日本和西方之間差別。
「我認為在日本,另一個世界與我們現實生活非常近,如果我們決定進入另一個世界也不是太困難。在我印象裡西方世界要進入另一邊並不是那麼容易;你必須經歷一些考驗才到達另一個世界。」

寫作的地下世界

而另一個世界未必然是黑暗。他說當他寫小說,他早晨四點鐘起床,到書桌開始工作。這是真實的世界,他喝真實的咖啡。
「但是我一開始寫作之後,我就到了別處。我開了門,進了那個地方,看看裡頭發生的事。我不知道--或者說我不在乎--這是現實還是非現實的世界。隨著我專注於寫作,我越來越深入,像是進入了地底的世界。我在那裏遭遇一些奇怪的事。不過在我眼裡看來,他們看來很自然。」
對於自己進出非現實世界的「專業」能力,他的說法幽默也充滿自豪。
「如果說裡面有些黑暗,那個黑暗朝我而來,可能帶有某個訊息。我試著抓住訊息。所以我會四處看看描述我所見,之後我會回來。回來是很重要的。如果你回不來,那會很恐怖。還好我是專業的,我可以回得來。」
德國徳勒斯登的書店架上,陳列村上春樹德文譯本作品。(東方IC)

你自己來吹吹看!

村上春樹三十歲出版第一本書《聽風的歌》,今年初他剛好滿七十歲。談到這四十年來的改變,他說自己變了很多。他剛開始寫作時,「手法笨拙,但是人們卻喜歡它」。
村上提到有趣的軼事,他說多年以前有次他搭著往東京的火車看著書,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走過來跟他說:
「你是村上春樹先生嗎?」
「我是村上春樹。」
「我是你的超級粉絲。」
「非常多謝。」
「我讀過你所有的書,我都很愛。」
「多謝,我很感謝。」
但接著她說:
「我最喜歡你的第一本書,我認為這第一本寫得最好。」
「哦,你是這麼想?」
「你退步了。」
回顧四十年寫作生涯,村上春樹對自己的第一部小說《聽風的歌》並不怎麼滿意,覺得出版太過倉促。他自認自己不斷努力追求寫作技巧的精進,對於讀者批評他「退步」似乎有點耿耿於心。
他說這個美麗的女孩想到了爵士樂手Gene Quill的故事。他是五零和六零年代知名的薩克斯風手。他還當時很多薩克斯風手一樣,曲風都受到了Charlie Parker的影響。
有天,Gene Quill在紐約的爵士餐廳表演,當他要離開樂台時一個年輕人走過來跟他說:「嘿,你的表演只不過是在學Charlie Parker。」Quill說:「你說啥?」 年輕人回答他:「我說,你的表演只是在學Charlie Parker。」
Gene Quill把他的薩克斯風拿給那個年輕人,對他說:「拿去,麻煩你也學Charlie Parker表演一下!」
村上春樹說:「我想這個故事有三個重點:第一,批評人很容易;第二,做出有原創性的東西很難;第三,但總是得有人去做。我已經做了四十年,這是我的工作。我想,我不過就是做有人得做的事,就跟有人得去清理下水道和收稅一樣。所以,如果有人批評我太不客氣,我也會把我的樂器拿出來,說『來,你來表演看看!』」
參考資料:New Yorker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9 臺北時間

支持鏡週刊

小心意大意義
小額贊助鏡週刊!

每月 $79 元全站看到飽
暢享無廣告閱讀體驗

延伸閱讀

更多內容,歡迎 鏡週刊紙本雜誌鏡週刊數位訂閱了解內容授權資訊

月費、年費會員免費線上閱讀動態雜誌

線上閱讀

更多內容,歡迎 鏡週刊紙本雜誌鏡週刊數位訂閱了解內容授權資訊

月費、年費會員免費線上閱讀動態雜誌

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