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
2020.03.01 13:51 臺北時間

【全文】好萊塢賣座片必備 奧斯卡視效大師的擬真境界

《少年Pi的奇幻漂流》拍攝時以真的老虎和數位老虎交互穿插,騙過觀眾的眼睛。(翻攝自animationmagazine.net)
《少年Pi的奇幻漂流》拍攝時以真的老虎和數位老虎交互穿插,騙過觀眾的眼睛。(翻攝自animationmagazine.net)
從恐龍、外星人到異形,以及巧妙銜接畫面宛如一鏡到底,視覺效果(視效)把不存在的事物和景象呈現在觀眾面前,是好萊塢賣座片不可或缺的元素。
科技快速發展,在可用軟體愈來愈多、成本降低的情形下,視覺效果運用日益普及。除了電影,也擴大至影集、電玩和社群媒體。市調公司Research And Market的報告便預估,今年全球視覺效果市場的總產值將超過2,700億美元。
視覺效果的最大成就,是盡可能不要讓大家察覺它的存在。」兩度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獎得主比爾威斯坦霍佛(Bill Westenhofer)道出視效的最高境界。
視效是後製工作,在電腦上作業,與在拍攝現場讓建築物坍塌的特效不同。
比爾入行25年,目前是自由接案的視覺效果指導。2007年他以《黃金羅盤》勇奪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獎,又在2013年以李安電影《少年Pi的奇幻漂流》擒下一座小金人,兩人接著又合作《雙子殺手》,他近期作品還有《神力女超人》和《魔獸:崛起》。
視覺效果把不存在的事物和景象呈現在觀眾眼前(圖為實景拍攝),是好萊塢賣座片如《神力女超人》不可或缺的元素。
為讓本地電影工作者了解好萊塢視覺效果產業現況,導演李安邀請比爾來台擔任金馬影展「電影大師課」講師,分享入行過程和製作電影視效心法。
比爾3歲就愛畫畫,對動畫極有興趣。小時候就會製作翻頁動畫書自娛,甚至賣給同學,他笑說:「也有人用餅乾跟我交換,我大概很早就有生意頭腦。」
導演李安(右)邀請比爾(左)來台舉行金馬影展電影大師課,分享入行過程和製作電影視效心法。(金馬執委會提供)
9歲時他看了《星際大戰》,深受片中的視覺效果震撼,買齊每個角色公仔。幾年後他開始學寫電玩程式,加上仍醉心畫畫,美術老師建議他大學可朝電腦繪圖的方向發展。
念完大學、研究所畢業後,他於1994年加入視效公司Rhythm & Hues Studios,從技術指導一路做到視效指導,直到該公司2013年宣告破產為止。
比爾以爆破戲為例,解釋視覺效果與特殊效果不同,前者是後製工作,在電腦上作業,讓爆破場面更有氣勢或更誇張;後者是在拍攝現場引爆汽車或讓建築物坍塌等。
視覺效果通常是電影最花錢的部門,唯有仰賴豐富的經驗和團隊協助,才能精確估算,避免製作公司或片商賠錢。因此,視效指導是導演和製片第一個僱用的人,主要任務是根據劇本評估視效預算。過程中他必須站在導演的立場想事情,「比方把自己想像成李安,這很痛苦。我得去思考,李安在這個場景會放多少視效?」
視效的成本不在於「做什麼」,而是「做幾次」,而且花的錢一定比預期多。
比爾解釋,視效的成本不在於「做什麼」,而是「做幾次」。預算不能編太緊,因為最終花的錢一定比預期多。他也得評估不同方式的優缺點,找出最好的方法完成視效。例如《納尼亞傳奇:獅子·女巫·魔衣櫥》中的獅子,要用全數位或其他方式做?或者《少年Pi》到底要不要用真老虎來拍?
視效指導要有自信能應付一切狀況,例如比爾跟李安保證《少年Pi》片造浪一定做得到。(翻攝自animationmagazine.net)
比爾表示,用真老虎拍雖然很困難,不過好處是真老虎與數位老虎穿插,就能以假亂真,騙過觀眾的眼睛。最後該片只有18個鏡頭用到真老虎,其他都是數位的。為此他們花了兩個月與老虎生活,觀察牠的行為動作。
視效指導必須全程參與拍片過程,與演員和劇組各部門密切溝通、合作,以確保後期製作順利。例如女星妮可基嫚在《黃金羅盤》裡常抱著一隻猴子,在拍攝現場,比爾就會教她如何抱猴子造型抱枕。
妮可基嫚在《黃金羅盤》與猴子有多場互動戲,比爾會在現場協助她定位。(翻攝自wordpress.com)
為了做視效,有時演員必須對著空氣演戲,此時比爾也要想辦法協助演員拿出最好的表現。甚至連戲服的材質和款式都要事先考慮清楚,「因為如果要做數位的版本,也會影響到預算。」
視效指導要能應付現場突發狀況,解決預算或其他問題,比爾不見得每件事都會跟導演說,因為導演有更多事要煩惱。他說:「在導演面前最好要展現自信,像《少年Pi》要造浪,明明有很多事要擔心,我卻跟李安拍胸脯保證一定做得到。」
《雙子殺手》的視效團隊以數位的方式打造年輕版威爾史密斯(右),必須研究皮膚、眼球的結構,累積資料供電腦運算。(翻攝自themoviemylife.com)
2017年8月,李安為了拍《雙子殺手》打電話給比爾,問他是否能做出數位人類?加上李安還想要做3D、4K,以及每秒120幀的高幀率,這意味著與製作每秒24幀相較,工作量會多出40倍。雖然如此,比爾秉持「結果不一定如預期、但可以做得到」的信念,以數位的方式打造年輕版的威爾史密斯。
只要人才夠多,即使是不存在的景象,現今幾乎沒有什麼是視覺效果做不到的。
為此他們花很多時間研究皮膚、眼球的結構,在電腦中累積足夠的資料。另一方面,也要蒐集威爾史密斯的身體數據,比方看他年輕時演出的作品,或觀察他的表情、碰觸他的皮膚,了解他肌膚的結構和運作。最後,他們找了皮膚狀況與威爾近似的替身,威爾也做了700多種表情,以建立參考模型。
拍攝過程中,比爾和團隊遇到兩大挑戰,一是要怎麼樣讓數位人栩栩如生,其次,就算電腦的運算讓很多動作都做對了,但卻不像威爾本人,反而像他的表弟,因此很多細節處如眼角和嘴角都要微調。其他如毛細孔的模擬、膚質和眼睛的呈現、臉部毛髮和牙齒等,都要在電腦上鉅細靡遺處理,盡可能接近實際狀況。
比爾入行25年,《少年Pi的奇幻漂流》讓他拿下生涯第二座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獎。(翻攝自oneidadispatch.com)
做到讓觀眾看不出來,是所有視效人員的終極目標。本屆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得獎作品《1917》便以視效巧妙縫合電影片段,讓畫面看起來像一鏡到底。獲獎者紀雍侯舍宏(Guillaume Rocheron)的感言恰為視效的發展做了最好的註解:「我確信只要人才夠多,現今幾乎沒有什麼是視覺效果做不到的。」
比爾威斯坦霍佛是二度奧斯卡獎得主,他說視效的最高境界是盡可能讓觀眾察覺不出它的存在。(金馬執委會提供)

視覺效果高手 比爾威斯坦霍佛

  • 1968年生於美國康乃狄克州
  • 視覺效果指導代表作:
  • 2019年 《雙子殺手》 
  • 2017年 《神力女超人》
  • 2012年 《少年Pi的奇幻漂流》獲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獎
  • 2007年 《黃金羅盤》獲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獎
  • 2005年 《納尼亞傳奇:獅子·女巫·魔衣櫥》入圍奧斯卡最佳視覺效果獎
  • 1999年 《我很乖因為我要出國》入圍英國影藝學院電影獎最佳視覺效果獎
更新時間|2023.09.12 20:33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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