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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內話】小胖教我當爸爸

楊鈞文(後)每天都陪患有罕病小胖威利症的兒子(前)上課、游泳、跑步。
楊鈞文(後)每天都陪患有罕病小胖威利症的兒子(前)上課、游泳、跑步。
我在學校操場等著陪小兒子上體育課,時間還沒到,所以可以受訪。
我是兒子上學時的陪伴員,為什麼要陪伴?他2個月大時檢查出患有罕病「小胖威利」。小胖就是大食怪,只要沒控制就會不停地吃,血糖升高也不會感到飽。太太懷他時,拖到42週還是不出來,只好住院催生,生了8小時,一生出來,哭聲微弱像小貓一樣,幾乎聽不到。
我把工作辭掉,專心照顧他。30毫升的奶,要餵1個小時。這類孩子天生長得慢,肌力、智力比別人弱,他1歲6個月才學會扶著東西站立;每次帶他去醫院早療,我會提早1小時抵達,因為短短100公尺的路,他要走20分鐘。我不會催促,讓他慢慢走。
我以前帶孩子沒有耐心,理智斷線時還會動手打小孩。我有時想,大概是因為爸爸邪惡的DNA深植在我身上,小時候我每天被爸爸打,他後來外遇離開我們。打孩子,我會自責,也會反省。還是有進步啦,老大被我打的次數5隻手指頭數得完,老二只打過1次。一路練習當父親十幾年,到了老三出生,又有罕病,是他把我的耐心磨出來。
曾經,我帶孩子坐上公車,有人用異樣眼光看著我說:「單親很不容易喔!」他們覺得小孩應該都是媽媽帶。他們不知道我本來是肯德基的店長,月薪6萬多元。辭職帶小孩後,我才懂家庭主婦的心情,覺得好像失去自己,人生都是為了小孩而活,連買菜也要跟太太伸手,感覺快得憂鬱症,只好利用空檔跑Uber,可以紓壓。
後來轉念想,我每天帶他去游泳、爬山,好像重新經歷童年。原來當爸爸是這樣麼一回事,沒有人天生會當爸爸,都要經過學習。當我學會了當爸爸,心裡也和自己的爸爸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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