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
2023.04.01 05:58 臺北時間

【娛樂透視】創投媒合《白日青春》 難民題材揭香港社會問題

飾演計程車司機的黃秋生(左)基於愧疚,協助林諾(右)飾演的難民男孩偷渡逃亡。(采昌國際多媒體提供)
飾演計程車司機的黃秋生(左)基於愧疚,協助林諾(右)飾演的難民男孩偷渡逃亡。(采昌國際多媒體提供)
馬來西亞籍導演劉國瑞因定居香港,長期關注當地移民和難民,首部劇情長片《白日青春》從相關議題切入,獲金馬獎最佳新導演、最佳原創劇本和最佳男主角3項獎。
該片先獲香港亞洲電影投資會(HAF)電影培訓計畫的劇本諮詢獎,之後陸續入選HAF的發展中項目和製作中計畫。為保有創作自主權,劉國瑞未向港府申請經費,而是尋求海外資金,透過創投會媒合,由大馬電影公司Petra Films獨資拍攝完成。

執導感同身受 劉國瑞

馬來西亞籍編劇、導演,定居香港,短片作品包括《末路窮途》《夜更》等,也參與電視劇的編劇。首部劇情長片《白日青春》入圍6項金馬獎,個人獲最佳新導演和最佳原著劇本獎;入圍2023香港電影金像獎新晉導演和最佳編劇。

黃秋生(右)經驗豐富,在片場經常提醒導演劉國瑞(左)須注意的細節。

演技傾其所有 黃秋生

香港資深演員,1980年代出道,作品涵蓋電視、電影和舞台劇,也出過個人唱片。以《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野獸刑警》《淪落人》3度獲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因《想飛》《無間道》《頭文字D》3度獲金馬獎最佳男配角;以《白日青春》獲金馬獎最佳男主角。

劉國瑞編導的《白日青春》描述黃秋生飾演的計程車司機,因一場意外與巴基斯坦裔難民男孩(林諾飾)結緣,眼見男孩遭逢家庭變故淪為黑幫利用工具,心懷愧疚的黃秋生決定傾其所有,幫助小難民偷渡逃亡。
來自馬來西亞的劉國瑞,哥哥姐姐都在台灣念大學,他高中畢業後卻選擇到香港闖蕩。當年他為了對家人交代,大學選讀商科,畢業後因對未來迷惘,於是一面當助教,一面參加各式工作坊,探索興趣。
劉國瑞(右)因《白日青春》奪兩座金馬獎,與獲頒影帝的黃秋生(左)出席慶功宴。(本刊資料照)
直到參加一個拍紀錄片的課程,讓從小愛看電影的劉國瑞享受其中,改往影像領域發展,拍紀錄片、擔任導演袁劍偉的助導、拍廣告、寫電視劇本等。開始創作短片後,他為磨練技藝參加各種電影製作課程,也獲選2019年金馬電影學院的學員。
劉國瑞的作品常以香港的外地人為題材,例如短片《末路窮途》描繪香港巴基斯坦移民的故事;《白日青春》同樣聚焦巴基斯坦族群,故事主角則變成難民家庭。他表示,難民的身分認定資格和去留都掌握在別人手裡,有些人可順利前往嚮往的國度、有些則歷經漫長等待仍遭到遣返,「但他們最後一定要離開,無法永遠留在這個城市,這種特殊處境讓我想寫進故事裡。」
短片《末路窮途》以香港外地人為題材,描述巴基斯坦移民在當地的生活。(翻攝自mpweekly.com)
選擇巴基斯坦族群的原因與劉國瑞的生命經驗相關。他透露,馬來西亞的伊斯蘭教徒占大宗,當地華人在生活習慣和信仰方面相對受到限制。反觀香港社會,信奉伊斯蘭教的人不多,生活其中的巴基斯坦人常遇到某些困難,比方飲食要特別注意,所以劉國瑞對他們的處境能感同身受。
劇本初稿耗時約五個月,陸續修改至開拍前夕,共歷時兩年。劉國瑞談及田調過程表示,約十年前開始關注香港的外來群體,接觸過移工、難民與少數族裔的家庭,他在馬來西亞也拍過無國籍海上游牧民族的紀錄片。種種經驗累積他對社會邊緣群體的觀察,為創作首部長片奠立根基。
飾演難民男孩的林諾,個性好又不怕生,拍戲時僅10歲。
《白日青春》由黃秋生主演,因此獲得金馬獎最佳男主角。劉國瑞看過很多黃秋生的作品,認為他不論年紀、經歷都符合角色設定。黃秋生的演藝資歷豐富,在艱困的攝製過程中對新手導演劉國瑞助益不少。
例如有幾場戲,劉國瑞覺得已經拍足夠,想把時間保留下來運用在別的地方,但黃秋生會問他要不要多拍一個鏡次,「他會幫我想,提醒我(畫面)可能不夠用。」有時黃秋生也針對拍攝場景提出建議,劉國瑞在資源允許情況下盡力調配。
劉國瑞(右)在片場會花較多時間跟林諾(左)講解感情戲。(劉國瑞提供)
黃秋生曾與多位新導演合作過,認為劉國瑞的優點是好溝通。「 大家文化背景不同,語言用詞也不太一樣,他對某場戲的看法或想呈現的方式,可能和我有差異,彼此要花時間清楚表達、慢慢溝通。」
飾演巴基斯坦裔難民男孩的林諾,是劉國瑞從近兩百位素人裡挑選出來,亮眼的表現讓他入圍金馬獎最佳新演員,也獲頒香港電影導演會最佳新演員獎。劉國瑞透露,林諾並非首選,後來劇組選了包括他在內的十二個孩子,一起接受戲劇訓練,期間觀察到林諾的氣質,個性好又不怕生,才選了他。
林諾拍戲時僅十歲,與黃秋生直至開拍前夕才有機會見面。劉國瑞原擔心兩人合不來。還好一老一小見面就投緣,黃秋生在片場常陪他玩、教他唱歌,增進演出默契。
《白日青春》入圍6項金馬獎,編導劉國瑞(左三)與演員潘文星(左起)、喬加雲,製片任硯聰(右起)、演員黃秋生和林諾出席相關活動。(翻攝自金馬影展粉絲專頁)
劉國瑞分享指導林諾演戲的心得:「他年紀還小,我不確定我的解說他能理解多少,所以一定要有時間培養感情,建立信任感,這很重要。」所幸林諾很聰明,理解力強,進步很快。
遇到感情戲時,劉國瑞會跟林諾多講解一些,有時也視狀況讓他直接上場,「先給他環境去試,然後再調整。」萬一真的抓不到感覺也不會勉強他,而是依據演員的狀態略做改變。劉國瑞最喜歡林諾一場換衣服的戲,「他專注做完每個動作,沒有台詞,持續好幾分鐘」,完全不受現場雜亂的氣氛干擾,是非常成熟的表演。
香港電影導演會日前舉行頒發典禮,林諾(中)奪最佳新演員獎。(翻攝自《白日青春》粉絲專頁 )
全片有小孩和動物,6成是夜戲,加上很多新演員,處理非常困難。
《白日青春》實際拍攝天數約20天,每天工時長達14小時,對劇組人員的身心是很大的負擔。一場難民舉行婚禮的戲,不但超時拍攝,又因交通安排出狀況,讓逾40名素人演員在寒風中等了一個多小時,事後劉國瑞自我反省,為何要寫這麼複雜的劇本。
劉國瑞(左一)於2019年參加金馬電影學院,磨練拍片技藝。(翻攝自goldenhorse.org.tw)
回憶攝製過程,劉國瑞不諱言,全片有小孩和動物,六成是夜戲,且外景居多,加上很多新演員,都要花很多時間處理,非常困難。壓力大的情形下每天仍要做很多決定,難免有疏失。以往他一個人寫劇本,是獨立作業,拍電影卻得打團體戰,他一開始不太習慣這樣的工作模式,凡此種種都是挑戰。
領悟性高的林諾在《白日青春》一場換衣服的戲,讓劉國瑞讚賞有加。(采昌國際多媒體提供)
幸運的是,除了老將演員黃秋生,包括《智齒》導演鄭保瑞在內的多位監製,以及獲金馬獎提名最佳攝影的梁銘佳等,都適時協助、提供意見,劉國瑞在時間空間允許下也願意多方嘗試,劇組同心協力朝目標邁進,終能完成這部作品。
更新時間|2023.09.12 20:46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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