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林龍吟是政大外交系畢業,跑去捷克念電影,「在布拉格發現很多來自各地的導演,經過6、7年後,變成半個異鄉人。你跟你的家鄉有距離,無論回去與否都要思考跟家鄉的關係。」這個現象就如同當今熱議的「北漂青年」,都會遇到如何跟家鄉重新連結,漸漸地他把電影焦點放在人跟家鄉、人跟土地的關係,「從這大題目開始去挖。」
家鄉是豐原的他,選在嘉義東石鄉的網寮村,這裡全村都被鹽田所包圍,非常容易淹水。他跑到這裡,從跟廟公喝茶攀關係開始,到最後在這裡生活了1年多,完成了劇本。透過扮演留在老家的父親喜翔,以及林禹緒扮演離家多年的兒子,如何重新建立他們的關係。在導演的要求下,主要演員都去當地生活,學習特有台語腔調,認識當地的風俗。
陳莘太在片中飾演從未離開過村落的青年,雖然是第一次拍片,「去漁村長住,感覺很棒 ,可以脫離都市環境。」而且他沒有戲要拍的時候,還主動下廚煮飯給劇組吃。喜翔說整部片都靠他做飯給大家吃,也沒有拿錢,「每天有魚、有牛排,拍攝地點隔壁是蛤蜊的批發商,煮湯也不用錢。」
演員還要兼差當廚師,說明了《蚵豐村》真的是一部極低成本製作的電影,導演林龍吟解釋成本約花費6、700萬,「以一個用底片拍攝的電影來說,硬撐的成本。開拍前預估45天,知道不可能,一定要砍。前後拍了22天,真的早出晚歸。」由於他個人偏愛呈現漁村的魔幻感,需要趁著黃昏、或黎明之際,爭取光線的瞬間搶拍,「有一兩次,喜翔自己跳下來架機器、搶鏡頭!」
喜翔說拍這部片時,整個過程沒有分組在工作,「如果要擺軌道,演員都自己順手去擺。」林龍吟還把在捷克求學認識的好友,俄羅斯攝影師Aley Elagin找來台灣幫忙,「他自己買機票來台灣!」
這種省錢的方法,喜翔都看不下去,「導演沒算6個來支援的老外朋友,自己編劇的薪水。因為他自己住那邊1年,掏錢修機車,仔細算下來應該1,400萬。一看就知道不是姓郭的,沒有商業頭腦!這樣算法是不對的!」
拍戲要東省西省,但演戲卻全力以赴,電影後半段喜翔的角色發生變故,下半身癱瘓,對演員的考驗更大。「癱瘓是我不能動,趁著在漁船開出去,我爬下床、爬出門、爬碼頭階梯,一路都不能挺起來。」他說加上正面肚子還綁了一個麥克風,說是要錄下他呼吸的聲音,所以他一路爬著演,麥克風就這樣頂著身體,最後都瘀血了!但誰知電影最後的版本,根本沒有出現所謂的呼吸聲呀!喜翔都忍不住說:「導演跟我結仇!」
儘管喜翔說對於能不能拿獎,毫無把握,但一方面又很希望可以得獎,相當矛盾,「因為沒有卡司的情況下,只能靠得獎,才有可能宣傳。」他替導演林龍吟擔心,希望投資拍片可以保本。《蚵豐村》原本想要探討北漂青年的父子情,但最後卻讓演員跟導演情比父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