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韓電影《寄生上流》掀起話題,隱喻貧困人家冒充身分、用盡手段脫貧,為了避免真實身分曝光,彼此還在老闆面前裝作互不相識,彷彿寄生蟲般靠著吸取富裕家庭的資源生活,誇張的電影橋段,竟在台灣真實上演。
竄改支票 搬錢進口袋
新北市吉運砂石公司聘雇女子闕琿玉擔任會計,負責製作公司帳目,但她一進公司,就趁機取得老闆的印章,還刻意練習摹仿主管簽名,為盜取鉅款預做準備。
現年45歲的闕琿玉,擁有多年會計經驗,專業能力深受老闆信賴,同仁形容她楚楚可憐,沒想到在無害的外表底下,卻藏著一顆貪婪的心。她經手公司帳務工作上手後,就開始利用職務之便,在公司帳目上動手腳,趁機偷搬錢,把公司的獲利五鬼搬運到私人口袋。
闕女利用保管老闆及公司印章的機會,拿到付款支票後,將支票上的付款對象從廠商改成自己、兒子或男友,以此方式偷天換日,從2012年起至2016年,陸續搬走公司1億415萬餘元,直到公司對帳發現有問題,全案才曝光。
入手名車 多縣市置產
檢警深入追查發現,闕女男友蔡金彰竟也在該公司上班,成了整起案件的關鍵共犯,闕女同事出庭作證時,得知2人關係又驚又怒,「我以為我跟她(指闕女)是閨密,她竟然也沒有告訴我,她和蔡金彰是情侶,2個人在公司還裝不熟,實在太過分。」
原來該公司老闆因長期找不到適合的司機,正在煩惱之際,闕女見狀,引介自己男友前來應徵,為避免同事和主管起疑,2人上班碰面只會點頭示意,公司同事完全不知2人的關係。
這起侵占公款案爆發前,闕女就曾因挪用公司款項被抓包,但因她立即歸還,老闆選擇再給她一次機會。當時曾有同事提醒闕女的男友司機,要小心女會計並非善類,不要太過親近,沒想到闕女的男友還假意附和,但事實上他就是闕女侵占公款的共犯,所駕駛的高檔進口車保時捷,也是闕女挪用的公款所購買。
本刊調查,闕女每個月薪資只有3萬元,但除了男友的保時捷,近4年間她還陸續在新北市、基隆、高雄、屏東置產十多間房子,期間,因兒子在高雄念書,不想住宿舍,她也豪氣地在高雄買房給兒子,包括學費、生活費、母親的孝親費等等,全都是侵吞公款支應,一家人開銷都靠公司,情節與《寄生上流》幾乎雷同。
故技重施 轉職又行騙
闕女被士林地檢署依詐欺、偽造有價證券等罪起訴,雖然她對公司指控的犯行全都坦承不諱,但強調手中的十多間房屋,有部分是以她個人所得購買,並非不法所得。因闕女犯罪時間長達4年多,侵吞公款次數驚人,金額都匯到私人帳戶,大大增加法院調查金流的難度,全案目前由士林地院審理中。
離譜的是,法院在審理闕女侵吞砂石公司公款案時,闕女已遭開除,緊接著又到一家科技公司擔任會計,但她不知悔改,竟又使用相同的手法,再度侵吞公司數百萬元,將公款挪到私人口袋中,該科技公司查帳後發現也馬上對闕女提告,士林地檢署偵查後,再對闕女追加起訴,2案目前都仍在審理中。
專業變調 挪公款遭訴
至於闕女為何能一再取得公司高層信任?曾接觸過她的司法人員向本刊透露,闕女長相清秀,外表看起來「很無害」,加上說話語調輕輕柔柔,可能因此容易讓人失去戒心,「案件爆發後,她的同事們都很訝異,沒想過她會做出這種事情。」
女會計利用清純外表騙取公司老闆信任,進而侵吞公款的案件層出不窮。曾在電影《血觀音》發行商、台北双喜電影公司擔任會計的陳玉玲,就曾利用自己的會計專業,以及老闆是香港人,不熟悉台灣銀行法規的機會,在為多個電影工作室作帳時,短短4年內便將1.1億多元的公款挪為己用,受害者包括名作家藤井樹、導演李安的兒子李淳。陳女現已被台北地檢署依業務侵占罪起訴,全案仍在審理中。
法界人士指出,闕女和陳女2案的共通點,在於2人都是抓準老闆不熟悉帳務流程及相關法令,才敢利用職務專業之便,大膽偷天換日,而且有太多公司都因遇到「神鬼會計」而被搞垮,「會計等於掌握一個公司的命脈,經營者若對帳目一知半解,碰到有心人刻意矇騙,就算公司經營得再成功,獲利恐怕也都會被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