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9日上午8點,上課鐘響,學生們準時進入教室,但等了一整節課,黃姓女老師卻不見蹤影,電話也聯繫不上,校方驚覺有異,找人前往黃女居住的社區,會同管委會主委請鎖匠打開黃女住處大門,結果讓所有人嚇傻,立刻打電話報警。
死狀悽慘 遭電線勒斃
「客廳非常凌亂,電燈、電視都開著,地板上是散落的書籍、塔羅牌,還有幾張CD唱片,後來在主臥室,發現黃姓女老師頭髮凌亂、橫躺在床上,身體被透明膠帶纏繞,就像一具木乃伊!」當時的畫面,讓時任深澳坑派出所所長的葉錦志,回憶起來仍歷歷在目。
警方發現臥房內有2條電源線,其中一條手機充電線已經斷裂,另一條印表機的電源線也被拔除,加上黃女的脖子有明顯勒痕,研判是遭人勒死。「她的手腳被綑綁,連手指也被綁住,想握拳都沒辦法,她應該很掙扎、很痛苦。」葉錦志一邊說,一邊痛罵凶手心狠手辣。
國中女老師慘死住處,震驚社會,警方火速成立專案小組,調閱監視器全力緝凶,但社區住戶超過700戶,加上監視器故障,只能看到電梯的畫面,當天也沒有發現可疑人物,案情因此陷入膠著。
不過,1名住戶告訴警方:「8日晚間,我曾經聽到男女爭吵,女的大喊『我成全你』,我懷疑是家暴,所以報警,但員警抵達後未發現異狀,隨即離去。」聽到線索,警方如獲至寶,朝情殺方向偵辦,但追查發現,黃女與男友已分手多年,調閱黃女的通聯紀錄,交友狀況也很單純,因此排除情殺。
盜領存款 監視器為證
因案情未有進展,警方再度進入黃女住處採證,在置物櫃採到一枚住在隔壁的余姓鄰居指紋,還在余家發現黃女的私人物品,讓警方再度燃起希望,沒想到經查又是烏龍一場。原來,余男對黃女有愛慕之意,他趁黃女某次外出、忘記拔鑰匙,偷偷打了一把備份鑰匙,之後就常趁機跑進黃女住處偷拿她的私密物品作為收藏,指紋才因此留在置物櫃上。
由於余姓男子是小兒麻痺患者、行動不便,加上有不在場證明,警方因此排除他的涉案嫌疑,但還是將他依竊盜罪嫌移送法辦,全案又回到原點。
為了緝凶,警方繼續調查黃女的交友狀況,發現她生活單純,還頗富正義感,也很有愛心,除擔任教職,也是基隆地檢署的觀護志工,警方查訪她輔導過的八十多名受刑人,仍找不出嫌疑犯。
恩將仇報 夥損友劫財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警方意外發現黃女的2張提款卡被人偷走,案發當晚就被盜領了4萬元。葉錦志說,新北市瑞芳四腳亭附近的郵局ATM監視器,拍到1名戴口罩、五官深邃的年輕人,拿著黃女的提款卡盜領,後面還站著一個身穿T恤的口罩男。
掌握關鍵影像後,警方調閱附近超商監視器,發現盜領嫌犯與另外2名男子,事後曾一起進入超商,警方因此認為,這3個人可能就是殺害黃姓女老師的歹徒,最後循線找到案發當晚3人搭計程車前往、離開案發社區的畫面。
警方逐一查訪,有住戶指認,其中1名盜領嫌犯是曾住同社區的21歲男子游屹辰。葉錦志說:「我們請管委會提供資料,再根據游的通聯紀錄,陸續查出其他2名共犯的身分,其中蘇志效有毒品前科,鄭文輝則有竊盜前科。」
確認嫌犯之後,警方展開監控,並利用游、蘇與友人相約吃薑母鴨的機會,順利逮到2人,巧合的是,當天正好是黃女的生日,至於另一名共犯鄭文輝也在1個月後落網。葉錦志透露,警方破門抓人時,鄭男當場下跪,並如釋重負地說:「終於等到你們了,我每天都很難熬,黃老師每天都出現在我的夢中!」鄭說自己天天買醉,住處也是滿地酒瓶。
本刊調查,本案主謀游屹辰已有妻小,曾住在黃姓女老師住處對面,善良的黃女把游當成弟弟看待,因游沒有固定工作、經濟狀況不佳,黃還常提供物資及金錢援助。後來游因積欠3萬元房租被迫搬家,落腳瑞芳,經常在當地的公園及車站閒晃,進而認識蘇、鄭2人。
游男因缺錢過年,原與蘇、鄭2人計畫前往新北市汐止的高級別墅區搶劫,後來游自認熟知黃姓女老師的作息,也認為黃女的經濟狀況不錯,竟主動提議洗劫黃女。
憂被指認 狠心起殺機
案發當天,游先買了膠帶、手套,帶著蘇、鄭避開監視器,從側門潛入社區,並爬樓梯走到黃女住處門口,按了電鈴後躲在門邊。黃女第一次只開了裡面的木門,直到聽見第2次門鈴聲,才打開外面的鐵門。
鐵門開啟後,3人一擁而上,拿出西瓜刀壓制黃女,先用膠帶把她綑綁成木乃伊狀,之後逼問提款卡密碼。當時鄰居報案說聽到有女生喊「我成全你」,就是黃女向3人說:「錢都給你們,不要傷害我。」不料,游問到密碼後,因擔心黃女指認,竟與其他2人輪流用手機充電線企圖將黃女勒斃。
由於力道過猛,手機充電線被扯斷,游男改拿較粗的印表機電源線,猛勒黃女頸部,直到她斷氣為止。對於3人的惡行,黃父氣得大罵:「搶劫不夠,竟然還回頭殺人,勒一次電線斷了,換一條再勒,一定要把人弄死,江洋大盜也沒他們惡質!」承辦員警也痛斥:「現場的錢拿了,提款卡密碼也問到了,為什麼一定要致人於死?」
針對這起命案,一審法官認定3名歹徒泯滅人性,將3人判處死刑,全案上訴後,法院認為鄭男未參與策劃犯案,且曾在現場說:「拿錢就好,不要傷人。」改判鄭無期徒刑,其他2人維持死刑定讞,正在等待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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