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對美很要求的Vicky,會龜毛地拍下客人裸胸時不同姿勢、不同角度的照片。對客人來說,Vicky不僅很懂胸部,還有一雙可以把怪奶變自然的神手,她也因為這個特殊行業,登上媒體、上過不少節目示範喬奶,知名度大開。但是這一路走來,Vicky說有成就感,但也曾感到茫然及委屈。「因為我是台灣第一個做這個行業的,也可以說是唯一的一個。我是憑著一股傻勁這樣往前衝。」
其實Vicky原本是聯合醫院的護理師。她從小父母離異,由爺爺奶奶帶大,她本來想念美容科,因為爺爺中風,奶奶希望家裡有人懂護理,她便聽話考了護校。「我在肝膽腸胃科待了3年。」問她為何會從護理師轉行做按摩?她竟說是被嚇跑的。
Vicky是爺爺奶奶帶大,她曾為了中風的爺爺考護校,在醫院當過三年護理師。(Vicky提供)「病房的靈異事件很多啊,我常碰到奇怪的事。其實最主要是我們那種慢性病房,病人都住很久,彼此都很熟。我常得看他們走著進來,最後被抬出去…」Vicky說她那時候才二十出頭,不太能夠承受這種事,「我的哭點很低,看到一大堆家屬圍在那邊哭,也會覺得心裡很難受。然後去做屍體護理;幫忙換衣服、擦身體,我就會一邊做一邊哭…」
愛哭的小護士還很愛漂亮,「其他同事都很樸素,我是上班一定要做造型。」雖然護士都要戴著口罩,她還是硬要化全妝,「然後每天都上髮捲,還去訂做那種合身可以看出S曲線的制服。」有一天,Vicky在電梯裡遇到醫院的整形外科醫生,「她大概覺得我外型不錯,就問我有沒有興趣去做醫美諮詢師或美容師?」
Vicky選美容師的門檻頗高,要有力量、手法要柔軟,不能笨拙。「還有,隆過乳不能做這行,因為妳一用力球體就會愈來愈高。」因為醫生的一句話,讓原本想念美容的Vicky,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機會可以走別條路。「我後來去念化妝品管理系,也考了美容師執照,畢業後,就去那位醫生開的整形診所上班。」
Vicky說,她上班的那間整形診所,8、9成的客人都以隆乳為主,醫生就叫她負責幫隆完的客人按摩。「那時候還不流行義乳按摩,全台灣只有我們診所有配,所以全台的假咪咪都來了。我嚇壞了,怎麼那麼多人隆乳,但幾乎只有我一人在按,因為其他美容師嫌累…」她回憶,那時候按一個客人才抽80元,按一天也多賺不到幾百元,還要弄到腰痠背痛花更多錢去外面給別人抓龍,所以大家都不願意做。
2010年正式改名,招牌上還有Vicky的照片。喬奶女王四個字,是她花五分鐘就想出來的。(Vicky提供)「可是我很喜歡按,尤其愈怪的奶愈想挑戰。我會覺得那種怪奶,我按一按,喬一喬,愈來愈軟,乳溝愈來愈容易擠出來,就很有成就感。她們都說我是神手!雖然力道大卻不痛。」她在當護士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成就感,「我一針精準地打在血管上,都沒有病人跟我說過:哇!妳好棒、妳一針就上了,可是我按摩竟然可以得到這樣的肯定,我覺得我找到自己的一片天了!」
被客人誇得飄飄然,Vicky從此深陷奶中,不可自拔。當然,最重要是她也嗅到了商機,開始創業之路。「我記得我是27歲那一年創業,全部人只有奶奶支持我。診所的醫生也覺得專做按摩沒利潤,他們一個手術就2、30萬元了,我按1堂才1、2,000元,就覺得要出去做就去吧,無所謂。」
有些客人會希望Vicky直接跟醫生溝通,以了解乳房狀況,給予適當按摩。Vicky跟銀行、奶奶還有朋友共借了100萬元,然後跟親戚合夥租了工作室,「我負責按摩,親戚管帳…」但第一次是失敗的,「算是被親戚騙吧。」Vicky只怪自己傻傻地沒經驗,不願多提。「其實那3年是有賺錢的,但就帳目不清…反正後來認賠退出,工作室就送給親戚了。」她說本來不想再做,但一直依賴她的客人都說如果她不做,那她們的奶要怎麼辦?「就覺得她們的奶都是我的責任,所以又借了錢再試一次!」
其實,Vicky除了傻勁還是有生意頭腦。「我那時候有在無名小站弄一個部落格,每天寫一篇按摩心得,沒寫完我不回家。然後去網站上找那種穿泳裝、胸部看起來很大很辣的女生,我覺得那種應該有按摩需求,就去她的留言板貼我的文章、廣告,每天一直丟,然後我就開始接到預約電話了。」
Vicky拚事業,憑的是一股什麼都不怕的傻勁。創業早期,她也會自己打扮很辣去夜店訓練眼力、觀察「市場」。「我看哪些妹最辣,就擠到她們旁邊跳舞,偷撞撞看是硬的還是軟的,我想知道我的客源是哪些人,還有沒有市場。」
Vicky的爺爺奶奶是開雜貨店的,她從小看他們做生意,覺得自己的想法算比較接地氣。就像她大剌剌地在招牌上放了自己的照片,還直白地寫了喬奶女王,也讓人覺得膽識十足。「其實也是被逼的,我本來招牌是寫隆乳術後按摩,後來被職業檢舉人檢舉,只好改。」
Vicky從小父母離異,爸爸已另組家庭,她2015年結婚時,由媽媽全程陪伴。(Vicky提供)Vicky說,她一開始也不知道要寫什麼,後來想到客人總是說:「Vicky妳什麼時候幫我喬一下?Vicky妳很久沒幫我喬了。」她忽然就想到可以用喬奶女王。「我花5分鐘就想出來了!」講到這,她也不由自主地委屈起來,「我做這行13年,美容、護理、醫療的法令不斷在改,我其實滿無所適從…」
喬奶女王,喬的是各式各樣有胸部問題的女生,她做這行最深的感觸是,不同的奶有不同的故事與期待。「有個來按摩的女生,她說,男友第一次跟她發生性關係的時候一摸,竟罵出髒話:『X!我怎麼那麼倒楣,又碰到一個做的!』這個女生很生氣,當下整個都冷掉。她後來很勤勞地來找我們,說一定要讓假咪咪變軟變自然,有種要雪恥再戰的感覺。」
但讓Vicky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個才25歲的年輕女孩,來諮詢的時候,一直哭,什麼都說不清楚。「她把衣服脫掉,她的胸部慘不忍睹…也沒有乳頭。」後來Vicky主動打電話給幫這個年輕女生做義乳的醫生,才知道她得了乳癌,二邊乳房全切了。「切掉之後,醫生幫她先做皮瓣移植,後來不夠大,又再放義乳進去…,等於是補來補去。她一直很沮喪消極,完全沒有保養,醫生就叫她來找我。」
按摩有成的客人,會想要秀自己的美胸,Vicky便舉辦美胸大賽,讓客人秀個夠。想起這個年輕女生,Vicky仍不捨,「她常說想跳樓,我就一直開導她…她慢慢就信任我。其實我們跟客人之間,都會變成好朋友,因為是很長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們每次來就這樣脫光光在妳面前,失敗的胸部給妳看了、給妳摸了,接著最隱私的部分也會告訴妳…」譬如很多太太不敢跟別人說她有小王,而且還有2個,「但她會告訴我們。」
台中店開在金錢豹酒店旁邊,裝潢精緻,有八間按摩室,隱密性也很高。從當初東區的小工作室,Vicky如今已經是美胸按摩界的一號人物,台灣有4家店,香港旺角店也正式開幕。「北京店應該年底前就開…」Vicky開著跑車載我們到台中店,「妳看我特別把店開在金錢豹酒店旁邊。」Vicky靠的不只是手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