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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沈慶京允事成付蔡壁如薪水 柯文哲命許芷瑜赴黨部搬錢
發佈時間2024.10.15 05:28 臺北時間
更新時間2024.10.15 16:46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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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眾黨主席柯文哲貼身帳房「橘子」許芷瑜，遭本刊踢爆在京華城案搜索前已赴日本，檢廉提訊在押的被告朱亞虎等人後，案情又浮現新輪廓，相關供詞直指柯的前任心腹蔡壁如涉京華城案。本刊掌握，朱亞虎供稱，沈慶京曾向柯表達會幫忙處理蔡的薪水，形同用薪水當對價期約行賄。此外，相關事證顯示，柯遭羈押前除了要橘子離境，還曾指示要她去民眾黨部拿錢，顯示柯很可能曾在民眾黨部藏現金。本刊另直擊，橘子曾陪同柯密訪具金融背景的揭弊協會創辦人張晉源，印證柯、許和張晉源的關係非比尋常。
民眾黨主席柯文哲涉京華城貪汙弊案，在檢廉發動搜索前，即要貼身帳房「橘子」許芷瑜出國避風頭，如今更遭掌握柯曾下達重要指示給橘子，除了要她保護好手上的400萬元，還要她到民眾黨部拿錢。
密會張晉源 橘子陪同
本刊掌握，許芷瑜接獲柯的指示後，隨即在8月27日出境赴日本。同一天，台北市議員應曉薇在台中國際機場搭機前被帶回，發動大規模搜索後收押。由於橘子在離境前曾替柯文哲收取400萬元現金，也帶走另一只記有內帳等資料的隨身碟，錢的流向及民眾黨部是否曾藏有見不得光的現金，都成為檢廉要釐清的疑點。
從許芷瑜可單線接受柯指示處理現金之事，即可知她在全案的關鍵地位。本刊去年6月跟拍前永豐銀總經理張晉源劈腿3女時，即曾直擊柯在大選忙碌之餘，還專程與張會面，當時陪同柯密訪張晉源與他緋聞對象A女的隨行人員，就是許芷瑜。
去年6月29日下午，許芷瑜先到A女位於台北市大安區的住處與張晉源會面，晚間6時許，穿著「KP」T恤的柯文哲，在2名隨扈陪同下抵達，之後他單獨上樓，隨扈則在樓下門口等待。經1小時左右，柯、橘子與A女一同下樓，橘子還向A女揮手道別，再與柯一起離開。約3小時後，具金融背景、與立委黃國昌共同推動《吹哨者保護法》的最大咖吹哨者張晉源也下樓離去，顯示橘子與柯文哲極為密切。
由於張晉源具金融背景，雙方談話內容是否觸及木可公關公司、眾望基金會、新故鄉智庫協會資金如何處理？有待檢廉調查釐清。至於陪同柯密會張晉源的許芷瑜，黨內多數人自今年3、4月間就與她失去聯繫，也沒看過她再出現黨部，但橘子的事經本刊披露後，柯營不少人私下都希望她能主動回台釐清案情。
朱當庭坦承 傳訊給蔡
知情人士透露，2019年民眾黨成立之初，蔡壁如一度包攬創黨事務，後來柯蔡關係發生微妙變化，「關鍵就是錢的問題，也種下後來蔡論文抄襲出包後，柯親自出手逼蔡請辭。」
2020年高雄市長韓國瑜遭罷免期間，蔡一度將戶籍遷到高雄，當時還傳出她有意比照韓的奇兵策略，投入高雄市長選戰，但後來因和柯漸行漸遠，至退出核心圈，她在柯身邊處理私人事務的貼身幕僚角色，便由「柯媽派」的遠親許芷瑜取代。
2020年3月，適逢京華城容積率爭議不斷，鼎越開發董事長朱亞虎與威京集團主席沈慶京，到台北市政府市長室針對京華城容積率保住560％，及爭取樓地板面積12萬平方公尺（容積率678％）等訴求，與柯和時任台北市副市長的彭振聲密會，當時柯才剛創立民眾黨，透露有資金缺口，雙方一拍即合，約定會互相幫忙。
2020年3月底，朱亞虎確認京華城容積率保住560％，及以7名人頭匯假政治獻金行賄柯文哲後，4月1日傳LINE給柯的大帳房李文宗，寫有「小沈很小氣，7人210好了，感謝560」，並將這段文字傳給蔡壁如，及民眾黨首任祕書長張哲揚。上週在更裁庭中，在押的朱亞虎拿著麥克風坦承以LINE傳這段文字給蔡壁如等3人，並表示「傳完柯文哲就會知道了」，證實蔡壁如及張哲揚也捲入京華城弊案。
都委審議中 提及薪水
知情人士爆料，蔡在京華城案中，只有容積率保底560％的第一階段有角色，後來沈慶京、朱亞虎都直接找柯文哲與李文宗談，2020年4月15日，柯核定將京華城案送交都委會研議，同年7月底即將京華城與市府所提、自創容積獎勵的「方案四」送交都委會審議。
該次會議並再度確認京華城容積率保底560％，將往第二階段、也就是樓地板面積12萬平方公尺（容積率678％）的方向走。同年8月，朱亞虎再傳LINE告訴柯文哲：「我跟老闆講好了，壁如姐的薪水老闆會解決。」
本刊調查，2020年蔡仍支領立委薪資，朱亞虎提及要解決蔡的薪水，用意顯然是著手鋪排蔡未擔任公職後的資金空缺，加上蔡在黨內的地位被取代後，回不到民眾黨核心，才會興起到南部發展的念頭，更需要資金累積政治能量，從而證實朱亞虎說沈慶京承諾會給蔡薪水，已達成期約行賄的要件。
至於取代蔡壁如上位的許芷瑜，能獲柯文哲信任，與柯媽何瑞英力保不無關係。知情人士透露，橘子在柯競選連任市長期間，原本只是柯粉後援會系統的志工，柯順利當選後，短暫進入民眾黨工作，後又被安排至一名準備參選民眾黨議員的服務處上班。
指定要隨行 握有內帳
未料柯媽發現後，一通電話打給柯文哲，直斥他怎麼沒把橘子留在身邊？還對柯強調，橘子跟柯家有親戚關係，「是值得信任的人，不會害你。」柯只好把橘子安插進市府當實習生，待社會局有職缺後，再聘入社會局，實際上卻都待在市長室擔任柯的隨行祕書，之後並一路跟著柯直到卸任市長，才又轉進黨部擔任主席的隨行祕書。
知情人士透露，橘子家境寬裕、並不缺錢，在柯眼中，是少數敢對他說實話的人，不少幕僚常看見她對柯直言不諱，甚至沒大沒小。柯任市長期間，曾有一次在外地的行程結束後，讓橘子跟當時未具市府員工身分、僅是柯粉的黃心緗（現任主席辦公室祕書），一起搭柯的市長座車回台北，導致原本同車的一名市府高層官員必須自己搭高鐵，後來蔡壁如得知此事勃然大怒，認為橘子亂了分寸。
知情人士指出，橘子和柯一樣，都有一個隨身碟記錄相關內帳，「應該被她帶出境了。」若檢廉認定橘子是關鍵證人甚至是共犯，但她遲不回台的結果，可能會成為檢察官聲請將柯文哲、沈慶京等人延長羈押的理由。
關鍵人失聯 恐再延押
京華城弊案中涉嫌收賄的台北市議員應曉薇，從8月29日被裁定羈押禁見後，沈慶京也在隔天、8月30日凌晨被裁定收押，由於李文宗及朱亞虎在9月28日第二波大搜索時才被羈押，檢察官要在短期內偵結全案恐有困難，依《刑事訴訟法》規定，偵查中羈押期限2個月，只能延長羈押一次，意即偵查中被告最多會被羈押4個月。
全案二大關鍵被告，柯文哲日前拒絕被提訊出庭，沈慶京則稱病住院並行使緘默權，拒絕說明案情，日前被提訊更發脾氣與檢方大吵，堅稱京華城容積率合法，否認行賄。不過，檢方查扣京華城土地獲准後，沈慶京為了避免威京集團垮台，態度極可能出現鬆動，加上民眾黨政治獻金、木可公司與柯文哲隨身碟等金流待查，檢察官已有將柯文哲等人聲請延押的準備。
全案收押被告有柯文哲等7人，由於案情彼此牽連相關，檢方會一併偵結，依照最先被收押的應曉薇進入看守所時間起，2個月羈押期將在10月28日屆滿，由於延押要在5天前聲請，也就是檢察官若未在10月24日前提出延押聲請，就必須著手起訴全案，並請求法院接押。
依照偵查實務分析，京華城案的金流複雜，加上柯文哲最信賴的貼身帳房許芷瑜滯留日本未歸，專案小組透過與她交情甚深的警界友人多次勸她回台不成，除了可能在傳喚未到下，改列為被告發布通緝之外，一旦金流未全面完成分析，加上有關鍵人等未到案，司法界研判，如果檢方聲請延押，法院也會裁准，預料全案在跨年前才會偵結起訴，柯恐在監所度過耶誕夜。
續約談金主 釐清流向
另一方面，檢廉及調查局組成的調查小組，正針對沈慶京的行賄款是否在民眾黨政治獻金專戶、木可公司、新故鄉協會及眾望基金會間流動洗錢，逐一查證，除約談民眾黨祕書長周榆修等人，隨柯文哲的貼身帳房許芷瑜浮上檯面，將陸續再約談與橘子經手款項，及隨身碟記載有關的企業及政界人士。
至14日，至少已有10名政商大咖遭北檢約談，要逐步釐清總統大選期間未報帳的政治獻金金主名單及金額，在柯隨身碟名單中，被記載「500」的東森集團總裁王令麟，已出庭證稱有捐錢，另被記載「200」的基隆市長謝國樑，也有可能在近日出庭作證。
本刊調查，謝國樑是因家族長輩2022年聽完柯文哲與高虹安演講後，決定要捐款200萬元給民眾黨，跟柯文哲交朋友，透過謝國樑請邱佩琳拿200萬元捐給民眾黨，但民眾黨卻未依規定登錄政治獻金，竟由橘子記錄在隨身碟私帳中，檢廉為避免政治紛擾，選在罷免投票後才會傳謝國樑到案說明。知情人士指出，若違反《政治獻金法》要罰款，謝國樑願意代長輩受罰。
柯文哲隨身碟記載的私帳經檢廉一波波約談相關人士，已逐漸勾稽大致輪廓，也更印證「小沈1500沈慶京」是收沈1,500萬元。若專為柯處理私帳及陪同密訪最大吹哨者張晉源的橘子能到案，也將加速全案盡快水落石出。
秦慧珠收30萬元政治獻金 擋京華城停工惹議
北檢日前向法院聲請扣押中石化旗下子公司鼎越開發持有，價值逾百億元京華城土地獲准，北市府目前依規定不予施工勘驗，後續若繼續興建就不給予使照。民進黨市議員許淑華9日在市議會提案，要求市府立即勒令停工，獲藍綠26位跨黨派議員支持，但因國民黨市議員秦慧珠反對而遭擱置，秦的理由是害怕京華城像當年大巨蛋一樣，變成爛尾樓。
本刊接獲爆料，指京華城大股東中石化公司投資成立的中石化綠能科技公司，2022年議員選舉期間，先後捐給應曉薇及秦慧珠各30萬元，秦與威京集團旗下公司的關係，與她這次擋下停工提案是否有關？引發聯想。許淑華質疑秦是否在替京華城停工拖延時間，16日將再次提案要求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