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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經】慾教於樂 把愛做好 異物
發佈時間2019.07.05 10:55 臺北時間
更新時間2023.09.12 20:30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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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情趣用品，很多人會害羞竊笑，想買個跳蛋、自慰器也只敢偷偷摸摸上購物網。但這些讓人又羞又爽的玩具其實已成為龐大產業，據估計，全球情趣用品產業市場規模達英鎊180億元。「台灣1年最少也有新台幣5億元。光台灣人自己喔，還不是講外銷。」看起來就是優良學生出身的李屹，台大社會所畢業，翻譯超過10本書。5年前，他又多了一個身分—本土情趣玩具品牌負責人。
文青會怎麼做情趣用品這門生意？坊間產品名稱盡是黑色激情、風俗店專用黏度，它們則是漉漉、汨汨、淳淳，詩詞歌賦那般美，其實就是事前清乾淨、過程溼答答。
揹著一袋產品、帶著筆電，斯文精壯的李屹與事業夥伴們沒有固定辦公室，「平常各自在雲端工作，有時候用語音開會，真的需要面對面，就租行動辦公室。」整個公司加李屹只有4個人，「其他都是合作關係。」
本土品牌 走質感路線
異物創立5年，在情趣用品界也算異類，是少有的台灣品牌，自行設計研發，找適合的工廠生產，「講研發好像太誇張了，感覺研發都應該在無塵室裡。」不論是翻模陽具、翻模屁屁、飛機杯或潤滑液，都有一點也不色情的名稱和包裝。李屹拿出一個質感良好的布袋，上面用書法寫著「防火窄巷」，裡面裝著一根消防栓。
「這是飛機杯。」整根飽滿的TPR（熱塑性橡膠）堪稱觸感比矽膠更親膚，頂端還有個迷你小孔，光看就覺得從此洞進入後應該無敵包覆，是十足的「窄巷」。「裡面還有肌環，增加抽插阻力，底下則有氣孔設計；轉動底蓋，可以控制空氣多寡。其實很多飛機杯都有這種設計，我們只是在概念上比較不同。還有，我們希望任何玩具都可以讓彼此一起快樂。」李屹維持一貫的書生語調詳細解說。
有人在網路上分享此款飛機杯使用心得：「邊幻想著壯碩的打火兄弟，邊把底蓋緊閉，瞬間吸力大增，那個頭都不是自己的了…」異物的玩具在同志圈頗紅，「其實除了飛機杯，我們其他玩具並沒有侷限性別，而且我們最終都想服務各式各樣的人。」
開工作坊 認真不鹹濕
服務各式各樣的人，並非說說而已。這天，李屹跟我們相約在一堂女體手技、口交課，這是異物2年多前另闢的戰場—異物梗色工作坊，主打性技巧教學，設有男體和女體課。李屹一行人不只賣情趣玩具，還要教不同性傾向的人怎麼把愛做好。「性經驗不豐富的人比比皆是，如果通過課程，可以少走冤枉路、少碰壁，順利完成性愛，雙方都舒服，不是很好嗎？」李屹說，異物的slogan就是「用性來交陪」。
課程在台北東區日租的寬敞明亮空間裡進行。牆上有教學影像，來上課的學生拿著印製精美、內容精闢的講義注視著老師。「這裡是陰阜，一般男生很少注意到這個部位。你可以用手掌整個包覆住，然後像這樣按壓、輕輕拉扯，女生會感覺很溫暖也有刺激感…」女講師Jing是中央大學性／別研究所學生，自我介紹時說自己本身力行打砲換宿。
Jing的教學輕鬆詼諧，但不會把性當成玩笑。在場學員聽得聚精會神，即使講師旁邊的活體教材女模雙腿大開，也沒有擦槍走火的鹹溼。「因為會來上課的，都是真的有學習需求的人。曾經有異性戀爸爸來上這門課，他小孩都生了，當然知道怎麼做，但他跟太太的性愛就…行禮如儀，他是真的想來學更多的方法取悅另一半。」
這對李屹來說也是教育。「我跟事業夥伴都是男同志。我對女生完全沒有興趣，也沒有真的看過女體。直到開了這堂課，才認真學習這方面的知識。」李屹說，他第一次摸女生的身體並不會覺得勉強，但有點害怕，「我比較擔心自己力道不對，令女模特兒不舒服，所以我會認真聽課。你還是要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其實就像在看說明書。」
首推商品 學運激靈感
1986年出生的李屹，雄中畢業、台大社會所碩士，曾經翻譯過《40％的工作沒意義，為什麼還搶著做？》。優質青年怎會顛覆社會刻板印象，投入情趣用品行業、宣揚有溫度的性愛？「滿自然而然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向。」李屹不怕別人知道他的情趣玩具事業，「我11、12歲就看過成人的東西，很快就實做，16歲就出櫃了。小時候喜歡看英文情色小說，然後很早進入網路世界涉獵了很廣的東西…性知識也不再狹隘。」他賣情趣用品、找講師教人做愛，爸媽都知道。「我比較在意如果出版社知道我還有一個事業後，會不會覺得我不需要再靠翻譯賺錢了。」他笑說。
異物的第一樣產品是以太陽花學運領袖林飛帆、陳為廷為想像的陽具玩具。2014年318學運時，李屹與同是台大社會系畢業的學弟歐文設立了網路資訊平台，分享即時資訊，並將國外媒體報導簡略翻譯成中文。「那時候發現學生們被抹綠，說是民進黨同路人；被抹黑，說是暴力分子；也被抹黃，說在議場亂搞男女關係。公關回應都很快、很直接、很到點，但對抹黃，就急著切割：『沒這回事！』我跟歐文覺得滿有趣，為什麼講到性，就這麼害怕？是不是只要跟性扯上，一切就都沒有正當性？」
他們索性各掏出10萬元，一起設計、推出學運同人情趣用品，以好玩的態度回應此事。「這二個人的尺寸，出自大眾的想像。」李屹說，推出玩具前，有先在網路做問卷調查，大家覺得飛帆應該要長、為廷要粗，於是推出外包裝畫有二人模樣的禮物盒，內含長17公分的「非凡神器」，及直徑5.7公分的「巍挺山丘」，各生產500支。
邊做邊學 親下海試用
「我記得2014年7月才在網路上說要開賣，7月就全部賣光了。本來只是好玩，從沒想過要賺錢，沒想到熱賣。在這之前，根本沒有研究過這一塊的市場。」發現情趣用品原來有商機，先有產品，才創立公司，「其實就是邊做邊學。第一批產品，我們根本沒考慮成本。成立公司後要發薪水，才知道所有成本都要精抓。」
因為正式開始做這門生意，在男同志中屬一號的李屹，也得硬著頭皮親身試用玩後庭的產品。「一號就是愛幹別人，不愛被幹。」李屹簡單解釋。不喜歡被玩後面的李屹，選了17公分長的非凡神器試用。「原來被灌飽飽是這種感覺。就像我們開性愛課，我首次摸女體一樣，原來是這樣…」
開發模具 老字號代工
異物所有使用TPR材料的產品，都交給一間位於新北市新店的老字號情趣用品代工廠負責，這間工廠曾在80到90年代，替美國最大的按摩棒品牌及日本最大飛機杯品牌代工。「以前我們做不完咧，請十幾個工人，24小時在做假陽具。現在很多都給中國廠做了。」負責人饒爸邊回憶昔日榮景，邊指著幾個金屬屁屁、金屬陽具說：「這些都是異物的模具。我這邊大部分都是貿易公司發過來的國外單，台灣自己的品牌，只有小李他們一家。他們家的東西很有設計感，但成本也很高啊。」饒爸拿起一個陽具模具，「他們還做得特別大。」
李屹笑回：「之後推出的尺寸會小一點，好讓入門者玩起來不要那麼…吃力。」除了玩具，異物最熱賣的是潤滑系列。「汨汨是可以放入體內的膠囊，遇體溫10分鐘後會溶化出矽性潤滑液，讓體內也能潤滑。這款膠囊很多女生買，其實就是一種小套路，是很好的祕密武器。」
李屹說，他們這2年主要想傳達的就是性愛的準備。「準備做得好，性愛本身也會更好。」他們有款獨門產品叫淳淳，一根黑色矽膠細長管，看不出用途，「我們用的是醫療級矽膠，可以接在蓮蓬頭上，肛交前快速、準確地清洗完肛門。」這款產品交由台南一家專做手機矽膠外殼的公司負責，「剛接觸時，他們問我這東西到底用來幹嘛？聽我講完，他們看起來有點裝鎮定，然後在品項上寫『洗屁股軟管』。」李屹很看好淳淳的潛力，「肛交的需求是越來越往上，不只同性戀，其實非常多的異性戀伴侶也都在嘗試肛交。妳可以科普一下前列腺高潮。當然也很多男生朋友是出於那種比較獵奇的心態。」
另類行銷 天菜見面會
李屹與他的事業夥伴都是高材生，從產品設計、產品文案到包裝都與坊間情趣用品大不相同，「我們還是把滿多精力放在一個品牌該做的事情上。」行銷方法也不同，「很多廠商會選在情人節前做活動，我們不太一樣，我們喜歡做開學季，有一次曾在開學前夕到台大男生宿舍門口發飛機杯團購傳單。雖然沒有轉換成訂單，但也達到宣傳效果。」除了學運同人陽具，異物最有名的是同志天菜阿空的真人翻模。「曾替阿空辦見面會，大家一起去裸湯，結果整個冷場，大家都很害羞。隔年改在他身上放壽司，大家一起吃喝聊天，就很熱絡。」李屹不忘宣傳「空二代」，「這次是電動的，有7段變化，還有自慰音聲，感覺阿空就在你耳邊說話。」有趣的是，音聲可以單買，約150元。
異物並不是賺大錢的公司，他們甚至把幾樣產品的部分營收捐給社運或公益單位。對這個事業，李屹覺得還是跟他對性的期待有關，「也不是說要做很多很猛的玩具，不是要多解放，而是希望大家在性這件事上可以好好被對待，大家表現能恰如其分，能用心搞。」
看見不一樣的男友
因為男友好奇前列腺高潮，我不知道怎麼幫他，討論後他出錢讓我去上男體肛交課。徐老師講課很風趣，我也在模特兒身上第一次觸摸到男人的前列腺，老師稱讚我手指按壓的力道恰到好處，回家在男友身上嘗試，果然看到了他很不一樣的一面。我用手指肛他的時候，他有使用淳淳清潔和汨汨潤滑，省了我不少心思，畢竟老娘出手指，可不想伸出來就沾了咖哩。（小茜）
異物創業資料
- 創業時間：2014年7月
- 模具：30萬元
- 包裝及設計：10萬元
- 人事：8萬元（兼職）
- 創業投資：48萬元
2019年6月營收資料
- 營收：80萬元（產品＋課程）
- 倉儲與物流處理：5萬元
- 人事：18萬元
- 勞務：20萬元（講師、model費用）
- 貨款與開發：27萬元
- 淨利：10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