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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內話】愛是一顆泡沫

我排行老么,家裡在南部開紡織廠,照理講成長應該滿順遂的,但因為是同性戀,爸媽根本沒放心思在我身上。我很孤單,有一次在菜市場撿到一隻貓,帶回家作伴,家人說養貓不吉利,趁我睡覺把貓丟掉了。我媽明顯比較疼我哥,他是工程師,容易肩頸僵硬,今年我回家過年,我媽還對我說:「你在日本讀書的時候,不是有在按摩店打工,快幫你哥按摩一下啊。」但我媽不知道我在日本是做色情按摩。
我大學畢業在通訊行工作,後來靠做網拍存了100萬元,去日本念語言學校,想證明自己有在海外獨立生活的能力。但日本學費、生活費高,不得不做色情按摩賺外快。有一次客人拿手機拍我們做愛的影片,是他主動給我影片,還是我跟他要,我也忘了,有一次無聊就把影片放到推特,才一天就好幾萬人轉發,手機不停地跳通知,滿虛榮的。後來陸續PO了3、4片受到鼓勵, 就開OnlyFans,期間遇到疫情、父親過世回台灣,但拍著拍著就到現在了。
我在OnlyFans定價是每個月40美元,在台灣人當中算高的了,我設想大家的心態應該跟手遊課金一樣,買也只那麼1個月,所以把價錢訂高一點,賺也賺那一次,但是我真的算滿認真拍片的,平均1個月上片1、2支,所以訂閱戶都很穩定。拍OnlyFans其實有很大的自由度,像我拍片習慣凝視鏡頭,讓觀眾有帶入感。然後我不挑人,禿頭、胖子也沒有關係,觀眾喜歡看帥哥被醜男幹,久了,也走出一種自我作賤的風格。
被幹很痛,但如果你真心喜歡對方,被幹、被占有的時候會很享受。跟我拍過片的人,八成都是有男朋友或已婚異男,當他們猛操猛幹的時候,我會冷不防地丟話:「幹我還是幹你老婆比較爽?」當他們失神地說幹我比較爽,我都有一種我能取代他們另外一半的錯覺。但錯覺就只是錯覺,他們在IG會私訊問我在幹嘛,說很愛我,但點開他們的帳號,都是他們跟另一半出遊的親密合照。
我談過2次戀愛,初戀是念大學的時候,短暫2、3個月,沒什麼印象了。第二段是在通訊行工作期間,持續了5、6年。一開始,當然會有一種非他不可那種感覺,但時間會消磨一切吧,再怎麼相愛的人,久了,都不會那麼愛了。我現在在交友軟體自介都寫「只約拍片」,完全沒有不拍片的性愛,感情是完全不去奢望了。
我有社交恐懼,不喜歡social,每次見新的朋友,問來問去都是那些問題,很累,寧可一個人逛街吃飯。前幾天我去百貨公司,在CK買了漂亮的四角褲,提著大包小包開車回家。搭電梯上樓,突然閃過以前省吃儉用,騎機車去通訊行上班的畫面,那彷彿是昨天的事,但現在逛街買東西不用看標價,有車開,名下也有自己的房子,看著電梯門倒映自己的臉,覺得滿快樂的。但快樂就像一顆泡沫,電梯門一打開,想到還要繳房貸,快樂就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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