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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亮番外篇】演員亞儂尚弘希形容蔡明亮 像珍貴的寶石:他是唯一給我機會的人

亞儂(右)在記者會上送蔡明亮(左)胡桃鉗畫家娃娃作為賀禮。
亞儂(右)在記者會上送蔡明亮(左)胡桃鉗畫家娃娃作為賀禮。
在蔡明亮的電影《日子》上映及《蔡明亮的日子》展覽的開幕記者會上,來自寮國、今年三十歲的演員亞儂尚弘希與蔡明亮一起出席。為了慶祝蔡明亮六十七歲生日,這天亞儂特地準備了致詞跟禮物,但當麥克風傳到他手上,他卻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好陣子才說出:「蔡明亮導演是很珍貴的寶藏⋯⋯」會後亞儂告訴我,當時自己為什麼落淚,「想說很多、很多話,很感動,沒想到會有今天,也沒想到可以去到各個國家、可以來到台灣。蔡導是唯一一個給我機會、帶我看見各式各樣事情的人,就像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好的人。」透過泰文翻譯,他露出大男孩的生澀表情,不好意思地笑說。
他是蔡明亮這些年電影跟藝術創作中的除了李康生之外,另一個重要男主角。2016年,蔡明亮在泰國美食街遇到正在做家鄉菜的亞儂,兩人用簡單英語交談、交換聯絡方式,成為朋友,漸漸產生信任,「雖然有時候也不是很懂彼此在說什麼,但是很有趣,」亞儂說,「一開始不知道他是導演,是兩、三次後,他帶李康生來,我們一起去華人街吃飯,結果有中國人來找李康生拍照,才覺得奇怪,怎麼有人來找他拍照?導演才說李康生是演員。」他笑道,「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演員是什麼,我在寮國長大,以前沒看過電影,頂多是看電視,後來在泰國工作時有看過一次電影,是部泰國東北的搞笑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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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儂喜歡黑色,但這天為了不要跟蔡明亮都穿一身黑,特地選了有圖騰的灰色上衣。
亞儂出身寮國南部鄉村,家裡種稻米。為了追求更好的收入跟工作機會,他跟多數寮國青年一樣,高中畢業就到泰國曼谷的工廠工作。「在寮國餐飲業工作,大概兩千五泰銖一個月,但在泰國可以領到九千,所以很多人會去泰國工作。我在工廠差不多工作了一年,每天就是折衣服、包裝⋯」他打過不少工,遇見蔡導時,他每天做兩份工,早上賣麵,晚上到夜市賣衣服。生活就是住處和工作地點,即使跟姐姐、姐夫住在一起,也因為各自工時錯開,幾乎見不太到面。最大的慰藉是就是用耳機聽音樂。
蔡明亮對同樣身為外來者的移工族群一向很好奇。蔡明亮曾於2005年回馬來西亞短居,當時大量移工湧進吉隆坡,因為經濟風暴工作減少,多數人淪為黑工、在城市流竄,「我常藉機去認識他們,跑到他們家看他們的生活,打開他們的冰箱,看看裡面有什麼⋯」當他遇見亞儂時,便在亞儂身上感受到身處異鄉、困於生計,對於未來有些無所適從的孤獨與無望,也因此開始拍攝亞儂,將這些素材成為電影《日子》中的畫面。
《日子》是蔡明亮的第11部劇情長片,他拍攝李康生跟亞儂,身體、被日常困住的兩個人,偶然邂逅、又再分別。是一部交錯真實紀錄與虛構劇情的作品。「我以前完全沒有用專業相機拍照的經驗,也沒有演戲過,但拍這部片感覺不是拍電影,就是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在家裡自己做飯自己吃,現在看影片,也會讓我想起在泰國的生活。」亞儂說,但是為李康生按摩的那場親密戲,讓他重來了好多次,「很尷尬!特別是身體碰到李康生的身體的時候,一開始做都不對,導演說不是不是,就做給我看,我沒有按摩的經驗,是看YouTube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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