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2018.10.19 09:49 臺北時間

【領事館分屍殺人案】整肅異己毫不留情 沙國年輕王儲改革形象完全破功

沙烏地阿拉伯王儲沙爾曼,極可能是土耳其領事館殺人案的幕後主使者。(東方IC)
沙烏地阿拉伯王儲沙爾曼,極可能是土耳其領事館殺人案的幕後主使者。(東方IC)
具華盛頓郵報專欄記者身分、擁美國永久居留權、出身沙國顯赫家族的哈紹吉,疑似在走入沙烏地阿拉伯駐伊斯坦堡領事館後,短短幾分鐘內被來自利雅德的特務殺害、斷頭、支解。情節實在太過血腥驚悚,在國際間掀起風暴。
哈紹吉可能遭虐殺,外界懷疑沙烏地阿拉伯第二號人物,現任王儲沙爾曼 (Mohammad bin Salman bin Abdulaziz al Saud,西方媒體多暱稱他MBS) 難脫干係。過去哈紹吉在擔任華郵記者期間,多次撰文嚴厲批判沙爾曼。儘管王儲本人嚴詞憤怒駁斥,美國總統川普也為他緩頰開脫,許多媒體仍斷言哈紹吉的死,極可能是沙爾曼直接下令。
這起案件荒唐野蠻,也讓沙爾曼原本塑造的年輕改革形象完全破功。
1985年出生的沙爾曼,是沙烏地阿拉伯開國國王伊本.紹德的孫子,這位年輕王儲近年來在沙國政壇迅速崛起,成了沙烏地在國際間最熟悉的面孔。2013年他的父親被任命王儲之後,沙爾曼成了王儲辦公室的主管。2015年他的父親成為國王,他隨即接任國防部長和副王儲。2017年6月,他取代了叔父納伊夫而成為王儲,成了王國的未來的繼任者。如今,他也正面臨就任王儲以來最大的外交風暴。
土耳其當局公布的機場監視器畫面,來自沙烏地的十五名特工。其中多人是沙國王儲沙爾曼的親信或貼身保鑣,多次陪同王儲出訪國外。(網路截圖/middleeasteye)

他鐵腕箝制異己

沙爾曼對外塑造開明改革形象,進行經濟和社會改革,不過他也曾對王室裡的反對派進行過大規模的鎮壓。在去年所謂的反貪腐掃蕩,十幾名沙國高層政要,富商,甚至王室要員都被拘禁在利雅德的麗思卡爾頓飯店。
美國布魯金斯研究院的資深研究員哈米德認為,沙爾曼是自己是改變沙烏地阿拉伯的歷史性、轉型人物,「往往你會看到,威權改革者對異議者會毫不留情,因為他們想按自己的形象來改革。」
其實這次遇害的哈紹吉過去曾經公開支持沙爾曼的改革,但是沙爾曼去年起的鎮壓行動讓他被迫流亡他鄉。也有媒體指出,哈紹吉和過去王室所謂反動派的既得利益者關係良好。他的異議人士身分其實無關人權正義,而是源於宮廷政爭。

他積極打造改革形象

沙爾曼在2016年曾經推出雄心勃勃的「願景2030」計畫,拓展沙烏地阿拉伯在石油之外的經濟發展,目標在2030年達成非原油歲收2600億美元並建立全球最大主權財富基金。
此外他也對這個封建王國做出一些社會改革,像是破天荒准許女性開車或到球場看球,以及准許開設電影院。美國白宮曾發表聲明公開讚揚沙國解除婦女駕車禁令,沙爾曼在今年三月出訪美國,接受多個媒體專訪侃侃而談改革之道。
如今,這場領事館分屍殺人風暴打破了這一切假象。
哈米德說:「現在沒有人有辦法再板著臉正經嚴肅地說MBS是沙烏地阿拉伯正面改變的力量了。這一切結束了。」
「他(政治上)會存活下來。不過他部分的形象是他能建立政府之外的聯繫,與科技公司和娛樂事業建立私人關係,展開外交上的魅力攻勢。(這個事件)自然會對這部分造成影響。」

他是川普的重要盟友

美國國務卿龐畢歐訪問沙國會見王儲關切哈紹吉失蹤案。(東方IC)
美國國務卿龐畢歐星期二來到利雅德,試圖了解哈紹吉的下落。根據紐約時報的報導,川普政府在同一天收到了沙國政府一億美元的款項,「協助穩定敘利亞自伊斯蘭國解放的地區」。想當然耳,官方說兩個事件毫無關聯,但是時機也未面太過巧合。
沙爾曼與川普政府的成員往來密切,同時美國政府也把他視為在中東對抗伊朗的關鍵盟友。
川普的女婿兼白宮資深顧問庫西納扮演了川普政府與沙爾曼之間的重要推手,他曾多次訪晤沙爾曼。
川普本人也讚揚沙爾曼,三月在白宮接見這位王儲並敲定沙國的軍購案時,川普說跟沙爾曼「在很短時間內就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沙爾曼在中東進行強勢外交政策,包括出兵葉門攻擊伊朗支持的反叛軍,指揮敘利亞叛軍對抗阿薩德政權,以及指控卡達支持恐怖主義聯合盟國實施禁運封鎖。
葉門內戰造成平民嚴重傷亡,而沙國出兵用的正是美國提供軍火和訓練。沙烏地一再要求美國介入敘利亞內戰,讓有意退兵的川普舉棋不定。而沙國制裁卡達的行動,也讓美國在兩個盟國之間左右為難。
不過,在川普眼中,遏阻伊朗的區域影響力的是美國中東政策的核心,而沙烏地阿拉伯則是這個政策的關鍵。哈米德認為人權問題並不是川普最在意的問題。美國和沙烏地的關係或許會音為這次的事件而出現短期的效應,但是至少對川普而言,不致有長期的影響。

他面臨上任以來最大的外交風暴

沙爾曼去年涉及另一個嚴重的外交風波,黎巴嫩總理哈里里在訪問沙國期間,疑似遭到脅迫宣布辭職而引發震撼。在國際間普遍譴責沙國的聲浪下,哈里里最後回到黎巴嫩,也收回了辭職的成命。
不過,過去幾次事件裡,西方國家的反應都不如這次哈紹吉的失蹤案。美國國會議員提出強烈批評,包括川普政治盟友,共和黨參議員葛拉翰都說應該把沙烏地阿拉伯「制裁到底」,並說沙爾曼「必須滾蛋」。
畢竟沙烏地阿拉伯這次的做法,不僅粗暴野蠻,對美國也毫不尊重。哈米德說:「跟一個討人厭的傢伙打交道是一回事,美國過去幾十年來很習慣了。不過你的盟友做瘋狂魯莽的事讓你被搧一個耳光,那又是另一回事。」

他應該不至於倒台

哈紹吉事件讓觀察家也開始猜測,改革光環消失後的沙爾曼政治是否還有未來?
哈米德認為,這次的時間引發了國際間太多的關注,對沙烏地以及對沙爾曼個人形象都造成了永久性的傷害。不過,沙烏地龐大的原油蘊藏,以及在中東地區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可以保證它在未來不只成為國際的孤兒,這從川普對沙爾曼好言力挺的態度就可看出來。
沙爾曼的王儲身分,幾乎保證他在國內的地位不受絲毫影響。哈米德認為,未來他仍會是國際政治的要角,因為「有天他將成為沙烏地阿拉伯的領導人,這表示一切他說了算。可以說所有人對此都無能為力。」
參考資料:The Hill, Vanity Fair, New York Times, Al Jazeera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8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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