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
2017.12.18 12:05 臺北時間

【吃便當】女人圓夢有多難? 她跌跌撞撞50年才當歌手

方語爾歷經辛苦的前半生,終於開了一家美髮工作室,有了自己的事業。
方語爾歷經辛苦的前半生,終於開了一家美髮工作室,有了自己的事業。
55歲的方語爾有一家美髮工作室,午餐時間客人還沒上門,她趁空吃了午餐,一杯牛奶,一盤水果,這是她多年來的習慣。她出生於一個重男輕女的商人家庭裡,「每次吃飯,爸媽都會夾肉給哥哥和弟弟,只有我的盤子是空的。」她不以為意,說自己從小不吃肉,清淡蔬菜就可以當一餐。好像不是這個世界對她不好,是她先不要他們的。
家裡經營麵食批發,每天清晨即要起床工作:「我每天要做到7點多才能到學校上課,每天遲到,被罰掃廁所,我爸知道了,說沒關係啊,反正妳在家也掃習慣了。」方語爾還有一個姊姊,姊姊則是負責跟哥哥到市場賣糖葫蘆貼補家用,她則在家照顧僅差3歲的弟弟,兄姊賣不完的糖葫蘆成了她們的零食,「我現在看到棗仔糖(糖葫蘆)就想到小時候好苦,再也不吃了。」
生活清苦,仍是有夢:「我喜歡唱歌跳舞,想當歌手。」但她小學時身高矮,進不了學校的舞蹈團,她自己去說服校長:「選高的但跳不好的人去跳舞,反而會破壞團體美感。」這是她第一次為自己爭取機會,校長被說服了。
國中畢業後,她到 運動手套工廠當女工,原想參加歌唱比賽,卻都被家人阻攔。甚至18歲時, 工廠在作業員中挑選全廠業績最佳的員工,送到日本受訓成幹部,再外派其他工廠:「我跟爸爸講了好久,他終於答應了。」但是這回,母親卻出面阻攔,因為家中的兄弟都獨立離家了,她成了母親仰賴的情感對象:「我媽心臟不好,常常是我在照顧,她不想我離開她,我跟她說,我去去就回來,她怎麼也不肯。」
臨走前,母親心臟病發作,成功把她留在身邊了。「我一直想要有自己的事業,在家做牛做馬,做得要死,錢都是爸媽在管。」她偷偷跟老師學化妝、學美髮,就想著有天可以獨立。「我也偷跑到台北想自己發展,但沒多久,我爸還是登報紙把我找回來。」
方語爾從小就吃得清淡,一杯牛奶、一盤水果就是她的午餐了。
24歲那年,在父母的主導下,她嫁給了一位軍人:「他追我很久了,送花、送吃的…可是我不愛他,我也沒談過戀愛,什麼也不懂,就嫁了。」婚後4年,生下一子一女,軍人老公因為工作很少回家,方語爾反而得到了發展的空間:「我學跳舞,交朋友,生活很充實。」她終於圓夢了,開了美髮院有了自己的事業。
人生在她面前攤了開來,看似一片順坦之際,有天美髮店裡來了一個女客。方語爾只覺得周遭客人眼神有異,做完頭髮,女客離開,幾位熟識的朋友才告訴她,那女客其實是她先生外遇的對象。小三登門拜訪,這已形同示威了,但方語爾選擇逃避,不問不追究。最終,還是丈夫先開了口,「他在外面的小孩已經生了,我要離婚,他不肯。」糾糾纏纏一陣子,方語爾協議幫他付清外面賭債,他才願意離婚。
她說,因為不愛對方,也知道這婚總有一天會離的,只是沒想到是這樣的方式。她帶著一對子女離家,靠美髮技能養家,徹底獨立的日子終於來了,問她可曾怨過父母,她說,只記得他們的好:「我以前身體不好,我媽會去買很貴的羊奶,親自熱給我喝…她後來是感激我的,知道家裡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在打理…只是有時候會想,當時我媽如果讓我去日本受訓,我是不是人生會不一樣?」
幸與不幸都是相伴而來的,就像波折的婚姻,反而讓她找到獨立機會,不必再受制於任何人了。「我後來也交了男朋友,小孩也大了,有空我終於可以跟穿漂亮的衣服,去舞台上唱歌了,沒什麼好怨的了。」人生曲曲折折走到了這裡,她把用了半輩子的本名「方曉芳」改成了「方語爾」,新名字開始新的人生。她說著舞台上風光的模樣,細數得到的獎牌,好像人生都翻轉了,眼前不變的是她從小吃到大的清淡午餐和小小的歌手夢想。雖然已經55歲了,但不遲。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6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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