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
2020.11.29 13:12 臺北時間

【全文】《漫畫少女愛啟蒙》創柏林影展紀錄 HIKARI影像探索身障者情欲

《漫畫少女愛啟蒙》描繪因腦性麻痺而靠輪椅代步的少女夢馬,探索性愛與人生的故事,遠赴泰國取景拍攝。(Rabbit House提供)
《漫畫少女愛啟蒙》描繪因腦性麻痺而靠輪椅代步的少女夢馬,探索性愛與人生的故事,遠赴泰國取景拍攝。(Rabbit House提供)
日本電影《漫畫少女愛啟蒙》(37 Seconds)描繪腦性麻痺少女對性的探索過程,初次編導長片的旅美導演HIKARI邀腦麻患者佳山明擔綱女主角,卻因題材和選角遇上籌資難題。
電影去年在柏林影展世界首映後,一舉成為史上首部同時獲「電影大觀」單元(Panorama)觀眾票選獎和CICAE藝術電影獎肯定的作品,更吸引Netflix買下版權。
日本電影《漫畫少女愛啟蒙》(以下簡稱《愛啟蒙》)日文原名為「37秒」,也是女主角佳山明出生時缺氧的時間。雙胞胎中第二個出生的胎兒,可能因難產而缺氧,導致腦性麻痺,佳山明就是如此,必須以輪椅代步。
導演HIKARI說:「37秒是很短的時間,卻有人因此過著完全不同的人生,還被外界戴著有色眼鏡看待。我想與大家探討,對你而言,37秒的時間到底有多長?」
HIKARI在南加大的畢業作品《Tsuyako》以女女戀為題材,榮獲全球超過50個獎項肯定。(翻攝自《Tsuyako》臉書)
《愛啟蒙》描述因腦性麻痺、長年靠輪椅代步的少女「夢馬」夢想成為漫畫家,帶著作品到成人漫畫出版社投稿,毫無戀愛及性愛經驗的她,遭嫌經驗不足,因而展開探索欲望之旅。
在日本大阪出生的HIKARI,大學時期赴美求學接觸電影。就讀南加大時,描繪女女戀的畢業作品《Tsuyako》獲各界好評,前後拿下超過50座獎項。
旅美導演HIKARI拍攝《漫畫少女愛啟蒙》時特別注重攝影機的角度,絕不輕易妥協。(Rabbit House提供)
5年前HIKARI開始構思第一部長篇作品,透過各方進行取材,認識了日本風俗產業評論家熊篠慶彥,故事走向逐漸有了雛形。熊篠因腦麻得靠輪椅代步,長年替身障者的性權利發聲,甚至創立非營利組織Noir提供身障者性資訊及協助。
HIKARI(後排左起)帶著大東駿介、神野三鈴與佳山明(前)參加柏林影展,榮獲2大獎項。(Rabbit House提供)
熊篠赴美國訪問性治療師時,委託HIKARI擔任翻譯,「那位性治療師說,下半身癱瘓的女性一樣能達到性高潮。我後來得知,下半身癱瘓的人上廁所得先安排好時間,或利用導管排尿,否則可能會尿失禁,但她們居然可以為了當母親自然分娩。聽到這件事情讓我很意外,也感受到生命的偉大。」
受到啟發的HIKARI開始以下半身癱瘓女性為主角撰寫故事,2016年3月完成初稿,獲日舞影展青睞,參加日舞影展和NHK電視台舉辦的編導工作坊。隔年獲選美國電影機構「Film Independent」舉辦的劇本實驗營,她持續修正劇本,完稿後在美國展開募資。
熊篠慶彥(左)的故事曾被翻拍成電影《Perfect Revolution》,由Lily Franky(右)主演。(翻攝自natalie網站)
「《愛啟蒙》是日本電影,主角又是身障者,不太可能在美國獲得投資。」儘管「Film Independent」提供電影創作者向企業簡報的媒合機會,HIKARI連續3天向60家企業募資,全以失敗收場;之後她持續在美國奔波尋找資金近1年,都無斬獲。
HIKARI回到日本用盡各種人脈與管道找資金,最終有3至4名好友決定出資,NHK也以電視播映權為條件,投資4,500萬日圓(約新台幣1,260萬元),才湊足1億日圓(約新台幣2,800萬元)的製作預算。
HIKARI從美國帶來部分工作人員,和日本當地攝影師合作拍《漫畫少女愛啟蒙》。(Rabbit House提供)
除故事以身障者為主角造成籌資困難,HIKARI堅決找身障者演出「夢馬」,也讓她和製片、投資人之間出現摩擦。「投資人說:『找沒演過戲的身障者擔任主角,我們絕對不會投資。』就連製片與出資的NHK都抱持懷疑態度。」
但HIKARI不願妥協,2017年11月開始舉辦主角甄選,從近100名身障者中找到了佳山明,「我對她很有信心,製片和投資人看完她的影片後,也接受我的想法。」
《漫畫少女愛啟蒙》女主角佳山明(前排坐輪椅者)毫無演戲經驗,導演HIKARI(前排左)不時親自向她示範說明,幫助她進入角色。(Rabbit House提供)
佳山明因腦麻無法走路或站立,必須倚靠輪椅,但並非完全下半身癱瘓。HIKARI為此修改劇本,花時間和佳山明相處,將這段時間她觀察、感受到的細節重新融入;也要求飾演母親的神野三鈴與佳山明展開1個月同居生活,培養母女默契。
HIKARI沒有讓佳山明上演技課,她認為佳山明的成長,也是電影的一部分。
HIKARI並沒有讓佳山明上演技課,「我認為佳山明的成長,也是電影的一部分。她所擁有的那種純真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比起接受專業訓練,我更希望用最自然的一面、最真實的感受來詮釋夢馬。」
神野三鈴(左)飾演佳山明(右)的母親,無微不至地照顧女兒。(Rabbit House提供)
電影中,看護帶夢馬到泰國尋找失散多年的親姐姐,HIKARI因此帶領約30人的團隊,赴泰國拍攝一週。HIKARI解釋:「這段劇情不只想告訴大家,身障者在有人協助的狀況下,也可以出國。」最初看中越南,但經多次評估後選定泰國,「泰國對拍攝非常友善,好萊塢團隊也常去取景。」
泰國的身障設備環境雖不夠完善,但他們的內心是100%的無障礙空間。
其實拍攝期間,HIKARI對泰國人的主動協助印象深刻。她感慨表示:「日本的確為身障者設置很多無障礙空間,但我認為日本缺乏心靈上的無障礙空間,大家都只關心自己的事情、對自己的人生感到興趣。泰國的身障設備環境雖不夠完善,但他們的內心是百分百的無障礙空間。」
日本東京雖有許多無障礙空間,但HIKARI認為東京人內心的無障礙空間不足。(Rabbit House提供)
《愛啟蒙》從構思劇本、籌資、拍攝到映演、OTT平台上架,歷時近4年,但從去年柏林影展首映後,即獲各國際影展正面評價。HIKARI鼓勵大家:「我認為有強烈的信念和願望就能成真!社會上可能有很多規則,但所有人都該嘗試想做的事情,這是我拍電影所領悟到的,希望每個人都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享受自己的人生。」

有愛無礙 HIKARI

出生於日本大阪,畢業於洛杉磯南加州大學電影藝術學院研究所、南猶他州立大學劇場藝術與舞蹈學系。

重要經歷

  • 2020年《漫畫少女愛啟蒙》獲亞洲電影大獎最佳新導演
  • 2019年《漫畫少女愛啟蒙》獲柏林影展電影大觀單元觀眾票選獎、CICAE藝術電影獎
  • 2011年 南加大畢業作品《Tsuyako》獲美國導演工會最佳女學生導演獎等50獎項
更新時間|2023.09.12 20:36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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