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
2018.12.17 06:56 臺北時間

哈瓦那的怪病(5/5) 「那個病」 壞了古巴美國大和解的好戲

2017年9月29日,美國國務院宣布,駐哈瓦那大使館非必要人員全數撤離。(東方IC)
2017年9月29日,美國國務院宣布,駐哈瓦那大使館非必要人員全數撤離。(東方IC)
美國和古巴兩國的政府都開始擔心「那個病」會持續擴散。一名西方外交人員到古巴後出現聽力問題,讓古巴安全人員如臨大敵,在專門治療外國人的醫院進行詳細檢查。
還好,她只是一般性的感染。

中國發動攻擊?

德勞倫提斯開始向其他國家的駐外人員簡報這次的危機。他得知一名加拿大外交官、他的妻子、和他們的兩個小孩曾在晚間驚醒,感覺受到強烈的壓力波。小孩子還流鼻血。加拿大官員對此感到困惑不解,因為他們與古巴關係一向極為良好。當美國官員向加拿大提議對古巴政府提出聯合抗議時,加拿大方面禮貌地拒絕,說這事件有可能是環境因素造成。加拿大總計出現了12個案例,但加拿大和古巴的調查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現任何攻擊的證據。
到了2017年尾,有美國官員說他們得知勞爾卡斯楚私下認為,攻擊行動可能是中國要負責。(古巴官方否認這個說法。)接著在今年三月,美國駐廣州領事館的商務部人員凱瑟琳韋納(Catherine Werner)報告自己在晚間因怪異的脈衝導致頭部壓力。韋納在四月被送至賓州大學進行檢查,醫師證實她的症狀和在古巴的受害者類似。這起事件驚動了國務院,並下令醫療人員對在中國的300名員工身體狀況進行評估。其中十五人被判定為可能病例並送至賓州大學接受檢查。
在四月底新上任的美國國務卿龐畢歐在5月23日透露了廣州的這個案例。過去的提勒森可以說是對古巴的強硬派,而龐畢歐相對而言則是知名的親中,他說:「中方尊重他們對維也納公約的承諾,關心在其國家任職的外交人員,我們深表感激。他們已協助我們調查這起事件。」
賓州大學的專家對這十五個人進行勒與古巴受害者相同的檢查。不過這些人的症狀與確診病例並不相同,因此目前他們仍被列為「未確診」(indeterminate)。

未解的神秘武器

傷害的成因,各方的理論眾多。一開始美國國務員官員猜測它可能是一種「音波武器」。不過美國調查人員隨後排除了聲音本身會造成傷害的可能性。科學家們也研究了微波的可能性,不過他們也懷疑微波裝置可以達到這般的準確性。專家們說,在醫療上,某些形式的能量確時被用在移除神經纖維以減緩疼痛,但是很想像它們可以選擇性地攻擊腦部而不損害到邊緣神經和脊柱。
喬治城大學醫學中心的神經武器專家喬丹諾教授(James Giordano)在國務院的聯繫下,與其他專家進行了所謂的「溯因式查驗」(abductive forensics),做出了幾個可能的解釋。他首先排除了成因是藥物或毒劑的可能,因為它們會留下可追查的跡證。他認為比較可能的是發送無線電頻率或是電磁脈衝的裝置,透過耳朵攻擊受害者腦部。這種能量會引發內耳的通道或動脈血管「氣穴現象」(cavitation)。隨著這些泡沫的形成和破裂,調節人體平衡和方向感的器官會受到損害。如果破裂的泡沫發生在顱腔,可能導致受害者微型的中風,類似減壓症患者的症狀。
如果這樣的武器確實存在,到底是誰在使用的?目的又是什麼?美國政府歷經長期調查似乎仍不得其解。
古巴官方說他們已經暫停了調查。今年一月美國議員訪問時,古巴內政部曾向他們做報告,結論是他們「已經窮盡各種調查的可能性」。古巴官員塔布拉妲(Johana Tablada)說,找不到線索的原因在於根本無線索可找,「經過一年半之後,你們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家連一個證據都沒提出來」。不過,美國參議院盧比歐則認為,找不到證據越能證明這是一個經過縝密設計的行動。他說:「哈瓦那是全世界監視最嚴密的城市之一。沒道理古巴人不知道是誰幹的--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幹的。」
塔布拉妲對於盧比歐的說法不能認同,不過她說:「盧比歐說的有一點我同意。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古巴,而古巴人不知道。不過問題是,沒發生這個事。」
德勞倫提斯以及使館的其他人員對於古巴的否認態度都很不滿。「那個病」在他看來絕對不是虛構想像的。「它真的發生了,」他說:「我知道它是真的。」

美古開放政策停擺

美國國務院在去年已將大部分非必要人員撤出哈瓦那。原本在大使館工作的美國人從54人降到約18人。中情局在使館內的情報站,也已在龐畢歐的命令下關閉。
當初兩邊支持關係正常化的人多半已不在其位。勞爾卡斯楚已在今年4月把總統的職位交給了他得親信迪亞茲卡內爾(Miguel Díaz-Canel)只保留共黨主席的職位。而他的兒子亞歷山卓卡斯楚似乎已失勢,沒有當選國民大會代表(被選為總統的先決條件),他在內政部掌管的部門據傳也已經解散。他如今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按照古巴人的說法,正忙著他的家裡敦計畫(plan pajama,意即穿著睡衣,困坐在家裡)。
美國官員說,亞歷山卓是負責和美國合作的人,如果它是因這個原因而失勢,這對美國來說實在是個不好的消息。
不過,也有人提出更陰暗的解讀:亞歷山卓可能是使館攻擊事件的主謀。「可能是在他父親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下達了攻擊命令,或者為攻擊者遮掩。這是勞爾卡斯楚會採取行動懲罰他唯一合裡的解釋。」
在美國國安局,如今同樣是由反古巴的強硬派所主導。川普的國安顧問波頓(John Bolton)最近在演說中形容古巴、委內瑞拉和尼加拉瓜是「獨裁三巨頭」,揚言將施予制裁。
即使當初川普當選美國總統時,古巴人仍對雙方合作抱一絲希望。不過在怪病風波爆發之後,一切希望似已隨風而去。如今,極少數還留在大使館的美國外交人員,一起住在遠離大街的集合住宅,使館工作幾乎停擺,連處理簽證都有困難。要到美國的古巴人,如今必須到數千里外的蓋亞那申請簽證。
國務院下令大部分使館人員撤離時,奧黛麗已經在賓州大學接受治療。經過四個月治療後總算恢復了全職的工作。不過,許多症狀又出現了,她的頭痛惡化,如今考慮提早退休。國務院撤離使館人員的決定令她不無遺憾:「如果真的有人拿武器來對付我們,我們就這樣讓他們得逞了,真是件悲哀的事。」
參考資料:New Yorker, NBCNews, Voice of America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8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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