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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子上的項鍊 瓶子墜飾裡裝著愛人的骨灰

胡勝翔將潘世新骨灰做成的「擦擦」(藏傳佛教中的泥塑法舍利),拿到馬場町公園置放,然而在我們拜訪這天,擦擦已經不見。
胡勝翔將潘世新骨灰做成的「擦擦」(藏傳佛教中的泥塑法舍利),拿到馬場町公園置放,然而在我們拜訪這天,擦擦已經不見。
2個男人從對社會出櫃,對家人出櫃;從互許終生,到死後,訃聞上胡勝翔母親的名字甚至能被放在姻親下方。接下來還能走的、爭的,確實就是法律認同的最後一哩路。
但日子已經這麼辛苦,為何非要爭那一紙公文上的配偶2字?胡勝翔好像把自己活成畢生為性少數、精障者爭權的潘世新,用他的精神在講話:「因為撿殮人沒有還我一個身分,所以我們後來決定找立法院黨團,希望法律可以放寬認定,讓同性伴侶適用配偶,不然感覺同性伴侶就是個屁啊!他生前對我說過,『我們沒有虧欠政府,是政府虧欠我們。』我希望透過他的死,來把這些事情完成。」
協助處理此事的鄧筑媛也說,並不是沒有建議過以撿殮人身分申請,但胡勝翔不接受。以現行法律來說,申請被駁回是預料之中,他們連下一步都擬好了,就是打行政訴訟。她說:「根據法務部的統計,共有四百多條法規規範的權利和義務綁在配偶身上,法律一天不過,他們的權益就不會有。胡勝翔在此時做這件事,可以彰顯出法津的荒謬和缺失。」郝天行也說:「他就是在做開路的事。」
去年12月,剛喪偶的胡勝翔在家中受訪,和放在床上的潘世新遺照合影。他說為了守護潘世新留下來的東西,並不打算搬出充滿回憶的住處。
而此時此刻,那也像是胡勝翔生命的全部。我想起他形容自己的躁期,那個「身體呈現無敵,但精神非常疲憊」的狀態,忽然覺得他在如易碎品脆弱的喪親鬱期中,也就靠著這點未完成的事,讓自己使出躁期的勁去戰鬥,去和葬儀社溝通,和對方家屬共同完成後事。一路陪著他的潘世新乾妹汪靜玉說:潘家對這個冒出來處理一切的媳婦,其實一開始是疏離、不理的,但到最後也能說出「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辛苦了。」她心裡感慨,胡勝翔終究在對方家人心中爭取到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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