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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又柔專訪二】身處日中台三種認同中 她一度不清楚自己歸屬於哪裡

20歲到上海讀書,温又柔(右2)夾在日、中、台的認同困惑裡,特地去染金髮,也變得沉默寡言。(温又柔提供)
20歲到上海讀書,温又柔(右2)夾在日、中、台的認同困惑裡,特地去染金髮,也變得沉默寡言。(温又柔提供)
過去希望自己有個普通的媽媽,但現在温又柔覺得媽媽的語言相當了不起。像是媽媽總把「不要迷路了」,說成「迷子しないでね」(不要做迷路的孩子),而非正確的說法「迷子にならないでね」(不要變成迷路的孩子)。日語中,迷路的人不知不覺「變成」迷路的狀態,但媽媽的說法,反而像是一個人主動脫離常軌。温又柔把困擾她許久的語言,變成一種遊戲,以幽默筆調在書中寫道:「不覺得『迷路』突然變成一件很有魅力的事情嗎?」

台腔中文 不被認同

儘管對語言有興趣,但她大學刻意不選「國語系」(日語系),而是就讀法政大學「國際文化學部」,選擇中文為第二外語,想對父母的母語有更深的理解。一次,温又柔在中文課上,自然地說出「好可愛」,竟被「北京至上主義」的日籍中文老師糾正發音,「不客氣」應該說「不謝」,「計程車」應該說「出租車」,「那次以後,我開始害怕說中文。」如今温又柔隔了一段時空,「這是很象徵性的事。中文被叫作『普通話』,應該是很一般的語言,但我從小就有一種恐懼,很怕跟人家不一樣。」沒想到學了中文,她跟同學還是不一樣。
2000年,温又柔20歲,她跟同學到上海研習半年,過著上午上課,下午到魯迅公園散步的生活。向她攀談的歐吉桑問她為什麼中文說得這麼好?「我說我是日本人,但爸爸媽媽是台灣人。對方生氣地說:『妳要說自己是中國人,不是台灣人。』」歐吉桑也說了台灣是大陸的一部分之類的話,但她的中文程度不足以應付,只學到不能說「台灣人」這三個字,改口說從台灣來就好。無論她說什麼語言,到了什麼地方,身分認同的問題不斷困擾著她。温又柔決定去染整頭金髮,「那時候中國人不染髮,我頭髮是金色的,講的是台灣腔,大家都覺得我很奇怪,可是我自己反而覺得很舒服。」遇到計程車司機問她從哪裡來,她乾脆回答:「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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