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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井一二三番外篇】外國月亮並沒有比較圓

海外飄泊十餘年,讓新井一二三有許多新的體悟,融入寫作之後,形成獨特的比較文學視野,意外獲得了不少讀者好評。(新井一二三提供)
海外飄泊十餘年,讓新井一二三有許多新的體悟,融入寫作之後,形成獨特的比較文學視野,意外獲得了不少讀者好評。(新井一二三提供)
從大學階段,新井一二三跑去中國留學,畢了業,又移民加拿大、旅居香港,長達12年的時間飄泊在海外。一方面是逃離原生家庭的束縛,「童年的我要走出現實生活,逃到另一個世界去,因為只要我和母親單獨在家,在我視野一角的她一定很不高興,而且從她嘴裡出來的話,要不是辣的就是苦的或者酸的。」
另一方面則是「對於日本社會長期覺得規矩太多了,喘不過氣,想要去遠處自由地呼吸。」又說:「我從小性情乖僻,不愛雷同,愛走人少的路。結果,在強調『和』,標榜集體主義的『大和民族』社會,經常被扣上『協調性不足』的帽子。」
大學畢業,她擔任《朝日新聞》仙台特派記者。日本1980年代的職業女性還很罕見,女記者更是少之又少,男性主導的團體裡,缺乏與女性共事的經驗,「記者工作很忙嘛,公司裡面有沙發,還有些床,晚上累了可以休息。我一去上班,上司就告訴我:『這沙發你可以坐,但不可以躺下來,那裡的床你當然不能睡,連進那個房間也不可以。』因為他很怕把女記者跟男記者放在一起,會發生不應該發生的情況。我時常工作很長時間,早上7點鐘到晚上12點,那麼長時間工作,而且剛開始六個星期沒有一天放假,我都很累,男記者可以躺下來休息,我沒有地方可以休息,怎麼活呀!」
職場性別歧視不僅在公司內部,出外跑新聞也不例外。「我第一次去警察局跑新聞的那一天,穿著高跟鞋卡答卡答走進去,副局長跟我說:『哇!真像是電視裡面的女記者啊,你從頭再走一次讓我看看。』我就真的走出門口,從頭走一次給他看。很多這種麻煩事。」
更糟糕的是,上司因為她是女性,直截了當對她說:「我絕對不讓你去中國當特派員。」為什麼他這樣講?「記者本來是男人的世界,有一個女記者進來,而且是從外國留學回來,會講外語,他真的看不順眼。我當記者的目的,就是去中國做特派員,如果繼續待下去,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去了。」跟她同期進入《朝日》的女記者們,沒有一個離開日本派駐國外。「在日本,不論是在家庭或在職場,都有很多共同的地方,就是對女性的壓抑和歧視。如果我是男孩子,處境可能很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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