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張烈東加入東吳大學社工系教授組織的單親爸爸劇團,11個單爸,每個禮拜聚在一起講自己的故事,2010年搬上舞台劇,張烈東以鏡頭記錄舞台背後單親爸爸的故事。「單爸最困難的期間是小孩子還很小的時候,既要上班,學校又放學得早,惦記著小孩子在校門口等著。還要安排他們下課後去哪裡?有沒有按時回家?」
【張烈東番外篇】單親爸的難題

「小孩子是你生的,離婚了也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承擔這一切。」可是,一個人能力有限,要上班工作,又要照顧小孩、整理家務,一天24小時絕對不夠用。
《帶子苟熊》中的單爸廖家樑就是典型。23歲奉子成婚,年輕夫妻經濟基礎不穩,爭吵也多,29歲就簽字離婚。他一個人帶著一雙兒女,生活從早忙到晚:清晨5點50分喊兩個孩子起床,幫姊姊綁頭髮,幫弟弟穿好外套、帶好便當,機車三貼送到校門口,一人50元打發早餐。接著,7點半以前匆匆趕到餐廳,開始煮午餐。廖家樑的工作是餐廳廚師,廚房人手少,午餐時間一到就像打仗,每月收入卻只有兩萬元左右,要負擔一家開銷,壓力非常大。廖家樑曾經帶著兩個孩子,站在台北橋上往遠方看,心想著:這麼冷,如果自己跳下去,小孩子誰要照顧?他們會生活得更好,還是更糟?生活是苟延殘喘,一天一天受苦。

為了多賺一點錢,廖家樑假日去清洗大樓公寓,帶孩子外食,也只敢選擇便宜的乾麵、滷肉飯。家裡的電器壞掉,也盡量自己動手修理。姊弟倆也兼做資源回收,撿瓶瓶罐罐、紙張換取幾百元,生活不無小補。對單親爸而言,經濟、教養問題都只能一個人面對,沒有傾訴討論的對像,也可能很難開口尋求心理支持。
張烈東自己過去也是這樣,一個人張羅大小事、接送上下課,加上兒子有自閉症,教養方式更不一般。「比如孩子情緒不穩、哭鬧,你要蹲下去,平視他的眼睛,鼓勵他講出自己的感覺,不能打罵更不能威脅。」自閉症本是社交、溝通障礙,張烈東耐心把兒子帶在身邊,17年過去,如今20歲,正要步入社會職場。
「他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我很擔心如果我走了,誰來頂替這個照顧者的位置?」兒子剛當上廚房助手,工作漸漸步上軌道,生活能夠自理,煮飯也不成問題。但張烈東還是會嘮叨兒子:「煮一頓飯,卻堅持要看完影片、做好筆記,來來回回檢查好幾遍,才把菜端上桌,這樣你以後怎麼開快炒店?」
這是父子倆人互相陪伴的甜蜜時光,每個日常的場景都是溝通表達的新練習。就像這天下午,張烈東陪兒子到公園練習騎機車,張伯榮看到人群,緊張得不敢騎車,張烈東嘴裡一邊碎碎念,一邊還是鼓勵兒子,跟在機車後面,在陽光下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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