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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鏡到底】無法治癒的人生內傷 林生祥之二

林生祥(左)和母親(右)在住家外和我們閒聊,林媽媽說起往事毫不忸捏,幾度使林生祥不得不出聲阻止或反駁,好像怕爽朗的媽媽一不小心就爆了大料。
林生祥(左)和母親(右)在住家外和我們閒聊,林媽媽說起往事毫不忸捏,幾度使林生祥不得不出聲阻止或反駁,好像怕爽朗的媽媽一不小心就爆了大料。
家裡4個孩子,林生祥排行老三,自述成長過程,就是和豬一起長大,爸媽忙時,就被野放在三合院自己玩。苦笑回憶「童工」生活,曾經拔草拔到怕,採檸檬採到哭,但長大後只覺得:「從小看著中央山脈和美濃山,知道天很大、地很大,知道人沒有那麼厲害。」他和我們隔著餐桌對話,中央山脈一直在他的右側盯場,只是始終蒙著茫茫霧色,簡直全鄉酒醉。
那層牆般的霧色,即是他此刻最深的哀愁。美濃經常是台灣空汙最嚴重的地區,2015年他以「反石化」為主題,做了雙唱片的《圍庄》,但這事往前卻可追溯到《野生》專輯裡的〈問南方〉歌詞:「煙囪管無日無夜,人茫茫天茫茫。」2009年的專輯,8年過去了,糟糕的環境和他的裝扮一樣頑強,沒有改變,《圍庄》裡有一首歌是為「爸媽、兄姊、兒子」都過世的台西鄉陳財能先生而寫:「阿母阿姊她們命真賤,不菸不酒肝硬化做仙,人指北邊煙囪管,我不敢論斷,只是小兒子托夢哭叫:阿爸走,阿爸快走!」但時代彷彿一堵軟牆,吸收了異聲,沒有回應。

身心疲累 莫提往事舊傷口

難怪他會累到「身心都無法再重來一遍了」,但其實4年前做完《我庄》,他就曾因疲憊始終無法復原而去看了醫生,卻檢查不出病因。4年前的疲憊累積至今,也像難翻越的牆,採訪過程他不時打呵欠,不久就主動喊停,說要休息一下,去抽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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