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王爺變身之三】擦鞋郎一句話 他睡火車站長椅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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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連轉學到台北後不久就從表姊家出走,之後的4年都住在台北火車站;而今卻為了種茶而彎腰跪地拔草。
李松連轉學到台北後不久就從表姊家出走,之後的4年都住在台北火車站;而今卻為了種茶而彎腰跪地拔草。
茶樹讓他彎腰,昆蟲讓他退讓,李松連相貌越來越像達摩,火爆脾氣也磨平許多。然而,因為個性強烈,讓李松連曾在1950年代有過一段以火車站為家的奇幻歲月。
國二時,魚池鄉的學校念不下去,李松連轉到台北就學,同時寄宿在表姊家中。
「剛到台北時,我住在表姊家,但有天半夜起床尿尿,聽到表姊和表姊夫為了我在鬥嘴,我當晚就撕了筆記簿留下字條,從松山走到台北火車站,準備回鄉下的家。」
摸黑走了3個小時抵達台北火車站,天將亮未亮。滿手滿臉塵土的他,見一個擦鞋鋪上有一塊棕黃色的水晶肥皂,想借來洗手洗臉,卻遍尋不到主人。遲疑之際,他聽到一聲喝斥,「細漢仔,你是想偷我的肥皂嗎?」
很難想像在家被祖母寵上天的李松連,到了台北卻過起「半遊民」生活,當時的他因為愛作怪,也把頭髮留成飛機頭。(李松連提供)
李松連趕緊解釋自己如何聽聞表姊夫妻對話,如何走了一夜,「我告訴擦鞋郎,我不是想偷肥皂而是想借,洗洗乾淨後,我就要回鄉下了,不想讀書了。」擦鞋郎一聽力勸:「別人想讀書還不能讀,千萬不要不讀。」他搖搖頭,沒有地方住呀?擦鞋郎覺得根本小事一樁,告訴他:「你以後跟著我睡火車站長椅,我教你擦皮鞋,擦皮鞋一雙是2元,我給你1元,洗澡就到廁所洗冷水,久了就習慣了。」
至於吃,擦鞋郎也帶他到熟識的攤子打招呼,讓攤販可以讓李松連搭伙,之後再跟擦鞋郎收錢,或讓李松連洗碗換餐。
李松連原本骨子裡就叛逆,加上年少輕狂,初二下到高三的4年多期間,他便過著白天上學、放學後擦鞋、幫攤販洗碗換餐的日子。
聽來不可思議的人生,他卻絲毫不畏縮,「會不會被拐?我這種半流氓不要拐別人就好了。」他騙鄉下的父親,自己住在同學家;若在火車站被同學撞見,他就用拳頭威脅對方要三緘其口。
至今,他仍對1950年代的台北火車站情景如數家珍,「那個年代純樸,但物資條件沒現在好,睡在火車站的人不少,有擦皮鞋的,有踩三輪車的,也有前一天就來等火車的,隨便倒地就睡,根本見怪不怪。」
他還記得當時睡的是背靠背、長條狀的椅子,「夏天,不用蓋被子,冬天,老闆(擦鞋郎)則會拿被子給我蓋,不過每天都要過了晚上11點才能睡,因為要等最後一班火車的客人出站才行。」70多歲了,他還記得14、5歲時的末班車時間,「往南到高雄的是晚上10點半出發,從高雄開來的最後一班也是10點半多抵達台北,我每天都要等過這2班車才能睡,我記得很清楚,印象太深了,這輩子應該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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